这让武梁很有些不安,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再说,暗卫这种物种,培养一个可不容易,都分给他们用,程向腾那里怎么办?
想想尼泊行刺一事,武梁深觉程向腾肯定比他们这种妇幼,更需要护卫。但愿别再出什么事儿才好。
···
程向腾一直在成兮酒楼住了十多天,其间程老夫人遣人来找过他,程向腾也托辞没有回去,后来程向腾回府请安,少不得就让老夫人喷了一脸。
程向腾道:“没办法呀,娘不是嫌妩娘粗鄙无礼吗,我这一直在那儿严密指导修正她的礼仪规矩呢。争取将来她站在娘面前时候,能让娘满意。还有,娘别怪儿子不孝,这不看今儿十五了,儿子这就忙回来给娘请安来了。以后逢着初一十五,儿子都会回来给娘请安的。”
程老夫人一听,什么,这是打算在外面长住了,还初一十五回来请安?
武梁丫头出身,规矩礼仪她敢不通?早扁死了。
可因为她一句话,儿子就拿来作文章了呢。老夫人心里不大痛快。
她不是个尖酸刻薄爱找事儿挑刺的长辈,若不是实在嫌弃武梁的出身,她何至于横加干涉。
不过自家儿子自家知道,这儿子主意定,又这么一心一意的,她知道只怕到最后,这事儿也只能由着他了。
老夫人有些泄气。只是妩娘那脾气见长得厉害,真得好好拘一拘改一改。
老夫人瞪程向腾,“她是该学学礼仪规矩。不过侯爷帮着请个严厉的教习嬷嬷给她就是,难道侯爷这意思是在亲力亲为?你懂女子那些该守的礼仪规矩么?”
程向腾笑,“不是儿子指导,象娘说的请了教习嬷嬷的,儿子只是从旁监督她学习。娘你想,没学会礼仪之前,妩娘她肯定是行为乖张不服管教嘛,儿子不亲自监督着肯定就偷懒耍滑去了。娘,儿子走了啊,还要去办差呢。有事儿娘给我捎信儿啊,儿子会尽快赶回来的。”
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急不可奈要走哪。
不过既然说的是去办差,也不能拦着呀。
程老夫人默默生暗气。
程熙见大人们谈话结束了,忙跑过来撒娇卖乖,“爹爹你要去忙了?你放心去吧,我会一直陪着祖母的。祖母,您累不累,我帮您捏捏肩吧。”
程向腾点头,偷偷冲程熙竖大拇指。程熙下巴朝门外点点,意思你快走吧这儿有我呢。
老夫人瞧着那父子俩自以为遮人耳目的互动,又是想气又是想笑,想想又有些不是滋味。
合着你们都好,就我一个是坏人?
程熙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从来都是淘气活现的,老夫人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哪里舍得他受委屈。可她在这里为难妩娘,这小小的孩儿家心里,肯定也难受得厉害吧?在这点上,可不得把她当坏人嘛。
老夫人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朝程熙骂道:“你个小猴儿,你那胳膊手捏过笔捏过枪的,哪里捏过什么肩?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被你捏碎了。”
“祖母放心,我用捏笔和捏枪中间的力道捏,肯定捏不碎的。”程熙三下两下蹿到老夫人身后,已经动上手了。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着不太对?老夫人哭笑不得。
后来又过十来天,程老夫人表示要自己验一验武梁的学习成果,让程向腾将人带回去了。
合不合格的,谁还去当真考较她?反正老夫人让她进门了,并且没有开口责骂,那就大吉了。
程向腾于是单方面宣布武梁成绩合格,可以毕业了。既然老夫人都没挑出错来,那自然就是通过了嘛。
还当着老夫人的面,很高兴地表示: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回府住了。又装模作样交待武梁,以后老实待着绣绣嫁妆什么的啊,可不要再惹娘和大嫂生气了……
···
风波平,绣嫁妆什么的比较神话,武梁又着手做了一桩生意。
——太后不是已经确定下月初要去往昭阳寺嘛,所以武梁空下来后,对这事儿上了点儿心。她向来店里消费的裕亲王,打听太后出巡的所有细节。
她本来是担心惠太妃出招,所以最初是从安保的角度打听的,结果却从中逮到了商机。
按照礼部惯例,后宫出巡,那是要在道路两旁扯白纱挡秽气的。但据裕亲王说,内务府里,并没有多少白纱存货。
现在太后出巡只是她们内部口头的说法,并没有降论谕旨到礼部。所以礼部也没有拿出确定的章程,内务府自然也没有开始明面上着手预备。
内务府用的白纱,向来只有一种:淞江雪绫。这种绫纯白,洁净,细软轻薄,看上去就透着一种高贵气质。最重要是日晒雨淋都不怕。
不象一般的白棉布,雨淋了易生霉发黑,日头晒了会发黄发硬。
其他的各种白布,也都或是过糙,或是看起来笨重,总之都没有淞江雪绫好用。
淞江雪绫是淞江申家的独家出品,靠着这一招鲜吃遍天呢。因为供应内府,淞江申家便一直致力于质量,市面上的也因为独家和高质量,所以价格傻贵。
但白绫实际用途并不太多,时下的人们比较忌讳穿白,最多用来做做内衣啥的,所以淞江雪绫销量很一般。
申家也并不求量,生产力一直维持在低水平,跟限量版似的。
武梁想,既然申家突然接了单任务后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