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着退散,武梁就见那孙二兴还盯着桐花色迷迷地打量,吓得桐花直缩头。他媳妇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那孙二兴似乎也习惯了,揉搓着脸冲着他老婆涎笑,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边孙娘子却在回去了一趟后,约是处理好了赃物,倒返场又来骂咧起来,说着什么“真是越想越窝火,哪有别人去你门上一回,你就当人家是贼的”……
还要继续找回场子再干一架的样子,到底被孙大兴踹了一脚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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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燕南越领着他老妈过来串门,说了声“这是我娘”,然后冲着武梁笑了笑,他自己就退出院外去了。
那燕婶子也是瘦瘦高高的身材,脸狭长,面上颧骨略有些高,一看就是个精明厉害的。
她手上掂着针线活计,拍着武梁的手笑眯眯的,凑她耳边悄声道:“我家南儿说,让我来给你做个伴,有事儿也好出个主意……”
竟是来助势的。
武梁没想到那小秀才人高马大的,竟然还这么心细。不过么,南儿?男儿?也太直白了些吧。
当然她还是热茶热水热情招待,临走再包上一碟子点心,那燕婶子就越发笑得亲热。
本来和孙娘子这场事儿,就让武梁十分有危机感。她寻想了半天,便干脆收拾出靠院门口处的一间空房子来,再有燕婶子了,或别的偶尔上门来的妇人了,便都让到那屋里闲坐聊天。
那屋子里有暖烘烘的炉子摆着,还有热水供应,偶尔也有点心奉上,主人又那么热情……于是白日里村上的妇人们便越来越爱过来串门儿,聚在那里做针线说闲话,十分的热闹。
外间越来越冷,过了几天便有男人们借口寻自家婆娘,也试探着来凑炉子烤火了。武梁便让他们自己带板凳来,于是等工的人们便一大早就集在这里,俨然这屋子成了新的劳务市场。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那孙娘子倒也没敢再来作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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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一和燕南越自然也天天过来。姜十一总是跟在燕南越旁边,人家看书时他也伸着个头,好像他也能看懂的样子。有时那燕南越教他几个字,他就拿手指不停在地上一遍遍地划着,很是好学。
那眼中对书毫不掩饰的羡慕,让武梁很是感动。想想自己表姐家的孩子,也差不多这般大,让他读书得二十四孝陪着,求着宠着,还不肯好好给你干的。哪象人家,真正的求知惹渴。
大冬天的,左右也无事,武梁便在屋里靠墙竖了块大木板,用毛笔沾水在木板上写字,教起姜十一来。
村民们见武梁一个姑娘家竟然识文断字儿,羡慕得很。连燕南越都十分意外,眼中敬佩之色明显。
两人偶尔讨论几句,武梁自然常有歪解,倒常引得燕南越呆愣,然后反应过来后神情便十分局促扭捏。武梁觉得相当好笑。
因为水字很容易模糊不清,十一便紧盯着武梁的一笔一画模仿,那认真劲儿,终于让那本来很随意的老师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十一其实很有底子,毕竟他祖父是真正的秀才,也没少教他。可到底一个年迈体力有限,一个年幼理解力弱,所以有些东西也就口上背背而已,真正的一知半解。
加上可能家中没有藏书,所以会背的也不见得会写。
武梁干脆自己出钱,托人从书局买了几本书回来,从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开始教起,令姜十一喜出望外,从此眼里口里只有姑娘,恨不得时时跟在她身边才好。每天便总是第一个往程家大院里跑。
而燕南越,看着十一手里簇新的书,总忍不住目露羡慕之色。虽然他早读过那些少儿书籍,还是好几次捧着书轻轻摩梭。
武梁于是详细询问燕南越家都有哪些藏书,还有什么书是县试须考或者他想读却没有的,也一并帮他买了。
燕南越激动得有些失态,对武梁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等到真看到第一本买回的新书,他眼中那熠熠的光采,差点耀瞎某人的狗眼。让某人就觉得那一本注解全集,花了二两多银子去,值。
然后燕南越伸臂,差点要拉上武梁的手,最后却又硬缩回去。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向沉稳持重的人脸憋成紫黑的茄子。
武梁看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的样子,只好笑道:“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吧?男儿先生不要太感激哟!”
她这几天没少在心里打趣这不谦虚的名字,一时说顺口了。
那燕南越本来想说的感谢的话越发说不出来,人就僵成了木头……
武梁后来便又在屋里摆了一张长案,这两位学子便有工做工,无事埋头读书,十分的用心。
武梁当然也不清场,教十一读书的时候,其他村民有心的尽可以跟着学。村人们便少不得又拉着自己儿子孙子过来旁听。
有时屋里挤不下,便不怕冷地站在外间。于是武梁干脆把旁边一间屋子也照样收拾了一番供人坐息,而把有心读书的孩子集中在另一间。
小孩子毕竟耐性差,便是觉得读书好,也是坐一会儿就想动一动的。而燕南越,无疑是最高学历,也是读书最自觉认真的一位。读到不解处,就会认真记下,常常和武梁讨论,然后又找姜老秀才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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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梁观察了些日子,觉得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