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向我示威的?”韦欣话语中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硬。
林白苏淡笑着摇头,说道:“不算。我只是希望以后能相安无事。”
韦欣偏着头盯视她,唇边挂着一丝嘲讽地笑意,手指轻点着深棕色的办公桌面,“你认为你可以提要求?因为许总?”
行走职场,一个人所仰仗的无非是能力和背景两样,韦欣此时刻意强调许廷钧,无非是想贬低她,现在所拥有的位置完全依赖于和许廷钧非同寻常的关系。
林白苏不悦,但她尚有足够的心胸可以压得下,她顿了顿,说道:“韦组误会了,我不是提要求。我知道,在韦组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我也知道,上午开会时,您能在几分钟之内发现策划书存在的问题,并及时地提出质疑,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想必梅美和王笙的行为,即便您不知情,也在您默许的范围之内。其实我倒认为,这件事由其他人发现,也许效果会更好,您出面比较容易落了痕迹。”
她话音一落,立刻便感觉到韦欣犀利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了过来,林白苏稳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迎视她。
“你究竟想说什么?”须臾,韦欣一字一顿地说道。
“其实很多情况,您知道,我也知道,为什么不平衡一下,给彼此都留下一些空间呢?”林白苏淡淡地问道,“我所渴求的不过是在钧势有一栖之地,您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可遇不可求,我非常珍惜。而您,不仅是任总的左膀右臂,更是钧势所倚仗的中坚力量,我也不希望您受到此事的牵连。所以,我请您退一步,我所求不多,请您留点余地。”
林白苏当然知道,在钧势,许廷钧一定会护自己周全,但她厌倦了这些争斗,也无心应付那些阴暗角落里的防不胜防,与其日夜悬心,不如一次性将话挑明了,亮出自己的底线,也便于日后行事,免得在互相揣测中彼此误伤。
韦欣垂眸不语,似乎陷入纷繁的思绪中。
林白苏瞄了她一眼,说道:“请您考虑一下,另外,也请将这番话带给任总。我先出去了。”说完,她从容起身,向门口处走去。
下班后,任琦搭韦欣的车返回住所。
“她真这么说?”任琦一边诧异地问道,一边轻轻揉着太阳穴,她最近时常头疼。
正在开车的韦欣看了一眼任琦,恭谨地答道:“没错。我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任琦忽然转头盯着韦欣,忽悠悠地问了句:“你怎么看?”
感觉到任琦审视的目光,韦欣心知不妙,以她对任琦的了解,对方是不可能对林白苏在开会时对自己表示支持这一点视而不见的,她心思一转,强笑道:“林白苏是个聪明人,看问题也比较通透。她此时风头正健,又适逢偷换资料之事刚刚发生,近期也确实不是采取行动的时机。任总,不如先放一放,反正我们仍然占据优势,将她清理出钧势,不过时间早晚。”
任琦默然,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道路,神情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半晌后,她幽幽地问道:“你知道吗?廷钧搬去碧海湾了。”
“啊?”韦欣惊诧,对于任琦突提起这个不着边际的话题,她一时间有些转换不过来,但她也知道,碧海湾曾是许廷钧和他前女友丁惠的爱巢,如今许总这番举动,究竟是何用意呢?
任琦落寞地轻笑了一下,“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上周末去十里锦,听伯母提起,我都不知道有这一件事。啊……”她深呼吸,幽怨地眼神延连至车窗外,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为什么要搬去碧海湾呢?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我在他身边十几年,他却仍然像个谜一样,让我猜不透。”
“也许只是换换心情而已。”韦欣宽慰她。
“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林白苏,如果和廷钧无关,我可能连眼尾都不会扫她一下,究根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个男人?可是他却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和他之间,不仅隔着一个现在,还有一个过去。韦欣,你觉得我还能追得上他吗?”任琦苦涩地问道。
“嗯……我想许总迟早会明白您的一番心意的。”韦欣这话说得很违心,但她不得不如此。
如果一个人用了自己人生三分之一甚至更长的长度去追求一样事物,那执念是相当可怕的,绝非她可以撼动。
“是啊,迟早。也许……我应该再积极一点。”任琦说到这里,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消逝,“你去和梅美交待一下吧,废棋也要物尽其用,我给了她后路,她总不能坐享其成吧?”
韦欣神思一转,当即会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任总,她能发挥的作用已经非常有限,您看……”
“我当然知道她是蠢材!哼,今天的事闹得这么没脸,我都没和她计较,我早就不指望她能有多大用处了。不过,放她去给林白苏制造点小麻烦,也不错!她既然那么聪明,就看她这次怎么做了?”任琦唇边翘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韦欣应道,说完,她貌似不经意地抬了抬手,露出白色衬衫下的一小截手臂,只见上面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紫痕。
任琦果然留意到了,“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
韦欣苦笑,“嗯。不来的时候少。”
“真不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
“我也不明白。我的家已经被她抢去了,现在只和女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