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总是不相信,非要与我打这个赌……”那应猛来到靖榕面前,便是对她这样说道,语气里,有一些深深的责备,可这责备,却还是带着一点笑意的责备。
应猛是死了,死人是不会复活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那时候在喜堂之上的,若非是个鬼魂,那便只能是别人了。
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前一个答案,那答案,便只能是后一个了。
不错,此时这个应猛,乃是别人假扮的。
而能将对方面貌、身形、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可靖榕眼前所站的,便是其中一个。
此人不是别人,便是陆廉贞。
“我儿与我打了太多赌了,怕是你不记得了,这第一个赌,便是赌这郝连城深与郝连城钰之间到底谁会成为最后的王者,而第二个赌,便是赌这郝连城深会不会娶应璃——如今看来,这个赌,是我赢了。”这郝连城深与应璃已经进了洞房,便是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陆廉贞会下这个结论也是理所当然,这边是他为何急于让郝连城深与应璃结婚的原因,“而这第三个赌,便是猜猜,为父是究竟什么时候来到你身边的?若是猜准了,陆消那小子,我就还给你……”
“陆消?”靖榕微微迟疑。
“不错,陆消,陆消就是那小子的名讳——我便是一见到他,就是想到他那笨蛋爹,一想到他那笨蛋爹,就是希望他消失我无影无踪。”他笑的快意,却是平白无故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是那张脸,却是应猛的脸,应猛的脸配上陆廉贞的笑,竟是让那毛骨悚然都少了三分。
只是……若是厌恶的希望他消失无踪,却为何要冠以自己的姓氏呢?分明是因为爱。而这陆消,原本就是爱恨参半的一个名字。
“怎样?如今不猜猜吗?我便是此时提起,就生怕你忘记了。不若咱们就拿陆消那小子的赌来说吧,若是猜中了,这小子就归你了。”陆廉贞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便是对靖榕这样说道。
靖榕想了一想,脑子之中依旧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想到陆消……那小子还在陆廉贞手里,此时陆廉贞虽未对陆消做什么,可若是万一他发起狂来——陆廉贞一向喜怒无常,此时虽然在笑,可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靖榕对陆廉贞始终存在着一些惧意,就像年幼时候的阴影一样,长大之后这点阴影并不会消失,而只是埋藏在心底,等着有一天骤然的爆发。
自己的孩子,若是落到了陆廉贞手里,怕是将来会变成自己这个模样……而自己有阿成,阿成不离不弃,便是守护在身旁,仿佛阳光一样,将她那灰暗的生命点亮,可这孩子……可这孩子将来会如何呢?她是三生有幸,遇见了如阿成这样的人,才免于一辈子的孤单,可那孩子,又是否会这样的幸运呢……
靖榕便是已经预料到了这孩子的未来,才是越加的觉得难受了。
她一向是不喜欢猜的人,并非是她不会猜,而是因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要有把握,可此时她没有把握,却还说出了答案,为的,不过只是四个字而已:关心则乱。
诚如许多人所说的,靖榕开始越发的变得像个人,像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是一个杀人机器,一个能将所有事情都考虑的周全的机器——乃是因为,她爱上了人,且有人深爱着她,她开始有了弱点,所以,她才变成了一个人——而这样的改变,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猜想,爹爹是在我将易容水敷在郝连城钰脸上的时候,才与郝连城钰调换了身份吧。”靖榕这样猜测道。
这并非什么万全的答案,只是一个靖榕以为最正确的答案,一个人若想替换成另一个人便必然是要有一个替换环节的。而靖榕以为,郝连城钰被替换成陆廉贞的时候,便是郝连城深被易容水替换成另一个人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带着另一个人面具的陆廉贞,便是在客栈之中与郝连城钰换了身份。
这也是最保险与最理所应当的答案了。
只是靖榕知道,陆廉贞从来不是一个求稳的人,陆廉贞的答案,有千个万个,而靖榕猜测的,便是最保险的那一个,其他的还有许多零星可能,靖榕并没有说出。
“哎呀哎呀,若是我站在你这个角度,想来我也是会这样想的。”陆廉贞顶着应猛的面孔来到靖榕面前,便是带着一点嘲讽的笑意这样说道,“这易容之术,向来便只有这样几种,我这人虽对蛊术也是懂的,只是那些小虫子,我向来不稀罕,便是会用蛊术改变自己的容貌也是不会去改变的,若是你以为,我只是用着易容术,也是理所应当了……只是……”
陆廉贞说了这样多的话,可到最后的结论,却也是一个只是……
“我的儿啊,你不若来默默为父的脸。”陆廉贞将靖榕的双手举起,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便是随着陆廉贞的动作,在那脸颊之上左右游曳。
没有,确实没有……
若是蛊虫,这皮肤之下乃是可以摸得到蛊虫痕迹的,可这陆廉贞的皮肤却是一些普通皮肤而已,皮肤之下摸不到一点异样的触感。
确实如陆廉贞所说,他所用的,并非是蛊术之法,而此时着应猛面皮,也确实看不出一丝破绽,只是靖榕知道,这面皮看不出一丝破绽,可这胡子、眉毛、头发等物却是假的,是用别人的毛发做成的。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如何精于易容术,也是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