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一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江承烨只是在颜一面前站了一下,便往夜色更深的地方走去,颜一低着头,跟着江承烨一并没入了夜色中。
“公子,宁姑娘就向属下问了这些。”宁慈也不会想到,颜一的忠诚度有多高,即便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颜一也并未因为这个原因而对江承烨有任何隐瞒。
夜色深沉,天边的月晦暗不明,江承烨的神情隐在了夜色中,颜一看不清,只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散发着寒意,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承烨似乎是轻笑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她竟会这样想……”
颜一没有过男女之情,所以有时候,他都不是很明白这对男女究竟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有些事情不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而是要一个自以为隐瞒着,一个心中明镜,缄默不言。
江承烨回到了他的院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燃着暗暗地烛火,借着这暗暗的烛火,江承烨不禁想到了当初在何家村时那个晦暗的东屋。
那时候她对他恶声恶气,毫无好感。可是偏偏她做的事,说的话,都让他慢慢的沉迷在她给的温暖里。
半身的杀戮,一身的荣辱功名的同时,也是一身的血腥残忍。江承烨早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杀的又是谁,唯一能记得的,是当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从此往后,没有人能在欺负他,他会踏着那尸骨趟着那血海血海走到一个无人敢企及的位置,也许那时候,便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江承烨的确做到了。他比旁人更加心狠手辣,用功练武,对别人狠的前提,是对自己更狠。可他却没能救赎自己。
因为,她,才是他的救赎。
江承烨的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寒气,靠近宁慈时,她微微有些转醒。
“嗯?”宁慈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还不歇息。
江承烨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重新抱紧。
宁慈这下子被他彻底弄醒了,她心中一动,担心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发话,江承烨已经低声道:“方才是准备睡了,哪晓得做了个噩梦。睡不着,所以起来走一走。”
做噩梦?
宁慈挣开他:“做了什么噩梦,为什么不叫醒我?”
女人眼中的关切之意明显,江承烨笑了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已经醒了,只是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