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说话实在费劲,所以也没有再多言语几句。
只是惦记着此时朱六是否已经回来了,有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然而,当我再次来到顾少骢的房间的时候,情况却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房间里此时只有两个人,一脸疑云的盈烟正站在屋里,看着面前的椅子上坐着的人。
此时,这个人一脸惊慌,头发凌乱满身血污,痴痴傻傻的发着呆。
如果不仔细看,你恐怕不会意识到,此人正是几个小时前还雄姿英发的朱六。
造成他此时面色惨白的原因,是来自于他的双臂上面裹着厚厚的白纱。
那一对原本是用来施展看家本领的双掌,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盈烟道。
盈烟叹息道:不知道,但是从手法和伤口上来看,应该和昨晚上杀害师兄的人是同一个人。
我扶起朱六的手腕,轻轻的拆开了纱布的一个角仔细看了看,充满了药物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腥臭味的伤口,此时已经和纱布紧紧的粘在了一起。
伤口的扯动,并没有让朱六发出一丝呻吟,只有手腕的微微抖动,让我意识到此时他的创口应该是充满了剧痛,只是长期的习武经历,让他对疼痛有了更多的忍耐力而已。
这双手是被锋利的刀锋斩断的,用的是快刀,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这比起昨天晚上顾少骢遇到的袭击更让我心惊。
论武功,朱六在北镇抚司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双手本就是人体的灵巧之处,一旦遇到危险,人会本能的保护好双手。
倘若将朱六的双手斩断的人就是昨晚袭击顾少骢的凶手,那此人的武功恐怕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可怕。
看清楚了袭击者吗?我看着发呆的朱六,低身缓缓问道。
不,没有袭击者…朱六的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是鬼,是幽魂厉鬼。
朱六的语气中的恐惧,只让人一阵脊背发麻。
然而,无论袭击者是人是鬼,现在我们必须要掌握一切的线索,当下于是又问道:厉鬼是什么样的?厉鬼…就是厉鬼…厉鬼有三个头,三只手,拿着鬼头砍刀…他…他要杀了我。
朱六一边叫喊着,一边挥舞着双拳,就像是在悬崖边上挣扎一样。
朱六已经疯了,这是任何一个人听到这番话后的想法。
盈烟当下急忙扶住朱六,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问了。
作为朱六的下属多年,盈烟此时对这个一向很关照自己的上司心中充满了关心是自然的行为。
我又仔细看了看血液的凝固情况,然后封住了朱六的肩部大穴。
然而此时她却不知道,我心中的惊异,比起昨晚顾少骢之事还要重十倍。
无论如何,我都要从朱六身上尽可能的多发现一些线索。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赵捕头又去哪里了?我问到一边的盈烟。
早上我是辰时初刻来到这里的,我当时和赵捕头在一起分析了一下线索。
大人一夜未归,让我有些担忧。
我本来提出想要去寻找一下大人,但赵捕头说一来我对这里不熟,然后…然后我也要照顾你,所以他就自己去找寻大人了,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后来呢?后来,等他走后,我正想回屋去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你醒了,就想叫你跟我一起去检查一下师兄的尸首。
结果,当我刚走出房间,就发现大人就这样入魔了一样站在门口,而他的双手,已经断了。
从伤口来看,他遇袭的时间,应该同样是在辰时初刻,也就是你去找赵捕头的时间。
凶手只有一次攻击,攻击的目标应该同样是他的头颅。
只是,跟顾少骢相比,朱六的反应要快的多,电光火石间,他知道用刀去格挡已经没有了,于是弃刀出掌想要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化解袭击。
只是袭击者此时也应该有所准备,竟然刀锋一抖,虽然没有砍下他的头颅,却斩断了他的双手。
也幸亏大人轻功出色,这才能捡回一条命。
盈烟见我检查完了朱六的双手,又仔细的替他包扎好了手腕。
然后才说道:对了,刚才在大人的鞋子上,我发现了这个东西。
盈烟的手中,此时拿着一小根松柏树枝。
只是这一片松柏的树枝跟寻常的还不太一样,相比起来,这小树枝要更加狭长一点。
你果然心细,这个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我并没有接过叶子仔细看,因为我的言语已经告诉了盈烟她想要的答案:这是在黑蛟岛山上一个三溪交汇之地的一颗上千年的古柏,这个叶子,就是每年这个季节古柏上掉落的叶子。
虽然还无法确定那里是否就是遇袭的地点,但是,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曾经去过那里,而且,肯定是在遇袭之后。
为什么是在遇袭之后?我看了盈烟一眼,似乎是在说她的问题有些多此一举道:你刚才不是说他轻功了得吗?别说他了,如果是你在身体没有受伤的时候在这山间走,鞋上会挂上这种需要很重一脚踩在地上才会带走的树枝,饿。
那我马上收拾一下跟你出发。
不用了。
我看了看朱六说道:这里的情况依然十分复杂,需要有人留在这里。
我去那里看看就会来,说不定还能遇到赵捕头。
我看,我还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