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同的飞舟状如尖梭,前舱和后舱全部尖锐破风,以便提高飞行速度;飞舟正中是一片广阔的甲板,正是他们几个方才倾倒乾坤袋洗脱嫌疑的地方。
此刻周寂同带着苏锦来到前舱,透过水晶窗望着窗外层层云雾,以灵气控制着声波传动以便只让苏锦一人听到:“那竹筒的事儿你怎么看?还有没有怀疑佟掌柜?”
苏锦早跟周寂同学过控制声波传动之术,是以也这样回应周寂同:“弟子觉得十有八九还是他。”
“为什么?”
“弟子用的排除法:您、哈克苏和小布三个,肯定不会觊觎我的竹筒;三公公今天也将乾坤袋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给大家看了,想必也不是他;金泽出身高贵,那竹筒还是他送给我的,想要用那竹筒修炼,绝然不需要偷盗。这样一来,能做这件事儿的也只有佟掌柜一人了。”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佟掌柜一生心愿都只是加入名门正派,甚至为此不惜假借招收女学徒的名目来为青云观培养炉鼎,怎会因为一个竹筒,就放弃这个机会?”
苏锦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就像小布说的,或许他真的得到这个机会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舍不得药铺,放不下从前的生意和生活呢?”
周寂同还是摇头:“佟掌柜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当初青云镇的济世堂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会在意小小多朔镇的一间药铺?”
这么想倒是有些道理。
但苏锦还是想不明白:“不是他,还能是谁?难道……”她方才听周寂同一直想为佟掌柜洗脱嫌疑的时候就心里忐忑不定,再加上今日在甲板上那一幕。想了又想还是将心里最怕的问了出来,“难道师父您怀疑金泽?”
周寂同意味深长的望了苏锦一眼,随后目光紧紧落在苏锦脸上,似乎是不想放过她眉眼间的任何情绪变化:“你说呢?”
苏锦连忙垂下双目:“我知道金泽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是喜欢他了。”周寂同的语气是肯定的,但眉眼之间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只是试探而已。
苏锦垂着双目,看不见那些讯息,连忙抬眼摆手道:“不不。弟子不敢撒谎,真的视他为知己朋友。也正因如此。我知道他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种偷盗之事。他出身富贵,对身外之物向来不甚看重,今日不肯将乾坤袋公示众人。也只是他的习惯使然罢了——他是个特别整齐有序的人,又有些傲骨,自然不愿意做这种事儿。”
她一句句说得都很急,像是生怕周寂同不让他说完似的。但周寂同并不插话,只是笑吟吟的望着她,等着她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
这样一来,苏锦越发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能重重吐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而且这竹筒的修炼之法很是奇特。并非只能容纳我一人入内修炼。您在北极小镇失踪之后弟子有过数日跟金泽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们常常将竹筒放在中间,神识同时进入竹筒修炼。互不干扰影响。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偷盗?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后来竟将灵气控制声波传动之术都忘了用,周寂同却仍旧只是静静看着她笑,听着她说。不阻拦,也不催促。
这样一来。苏锦却越发的着急,有心再多替金泽解释几句,却又在方才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叙说中将能说的都说了,一时之间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袖筒中轻轻握着拳头,压抑这内心的激动情绪,闭紧嘴巴等着周寂同回应。
如此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寂同才轻轻摇头笑道:“你多虑了,我并没怀疑他。如他所说,那竹筒是我刚刚升级的,是不是在你们几个人身上,我一望便知。我知道不在他身上,所以才会让小布去追佟掌柜。”
“啊?!”
说了半天,原来周寂同没怀疑他?
苏锦这回更加的不懂了:“既然您知道不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为什么又要让他们将乾坤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以示清白?”
周寂同笑道:“我是想找另外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一直都在跟着我们。我不知道从何而来。所以才会假借你丢失竹筒的由头,逼着他们将乾坤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现在我有些眉目了,那东西应该是在金泽身上,因为三公公已经不可能,小布没有乾坤袋,哈克苏没有那机会,所以只能是金泽了。”
“什么东西?”苏锦越发的好奇了,连忙瞪大了眼睛想让周寂同快点告诉她。
周寂同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这东西在我的控制之内,所以先不告诉你,免得你对他动了心,不小心泄露了为师的秘密……”
“师父!”苏锦懊恼怎么解释周寂同都不信,忍不住用埋怨的语气叫了周寂同一声。
周寂同这才哈哈大笑,拍着苏锦的肩膀说道:“为师开玩笑,你别介意!只是这东西虽然是在金泽身上,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利用;而你又跟金泽是‘知己朋友’,只怕言语之中难免会露出些什么,惊了他乾坤袋里带着的那个东西。所以你不要问,只要放心我并没有责怪金泽,只是想捉住他乾坤袋里那东西就是了。”
苏锦见他确实不肯说,虽然好奇得百爪挠心,也还是忍着先不问了,以后自己慢慢找到答案:“那关于竹筒,您觉得是谁偷拿的?谁都不是,也不是佟掌柜,难道还是那竹筒长了腿跑掉了不成?”
“长了腿倒不至于——我前几天才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