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完全在安小鱼的意料之外,是以一时之间呆在那儿,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苏锦才好,见苏锦跟自己挥手离开才连忙故意冷笑道:“三十几块灵石,能买什么样的炼丹炉?我看你还是别丢人了!”
见苏锦诧异的回头看她,便背对着苏锦弯着腰在身上摸啊摸的摸了老半天,才摸出几只针线粗劣的布包朝苏锦一个个扔了过去:“我这儿还有三十六块灵石,你拿走一并买个好些的炼丹炉——但你必须写个欠条给我!”
那些布包不知在安小鱼身上藏了多久,个个肮脏不堪不说,还都有一股难闻的体味,是那种出汗太多又来不及洗澡的味道。但所有这些都难以让苏锦对她产生半分嫌弃,只是感动得眼睛很是酸涩。
“喂,欠条!”安小鱼生怕苏锦拿着灵石就走似的再次大叫了一声。
苏锦连忙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不要流出眼泪,脸上也努力笑得夸张些喏喏答应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粗纸,又用灵火烧焦一截树枝给安小鱼写下欠条递给她:“我保证尽快还给你。”
安小鱼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大概是想起苏锦这两年来无数次接济她都没让她还过一次。但她很快想到那都是苏锦欠自己的,她欠自己的到现在都没还清,此刻再多借她灵石傻子才不让打欠条。
她这么一想心里便舒坦多了:“你自然要尽早还给我。”边说边将苏锦给她写的欠条仔细折好了塞进衣服里。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苏锦忙将这些灵石统统给姚仕达送过去,托他跟之前放在一处,买个好点的炼丹炉回来。姚仕达自然要问灵石的来处。苏锦笑得十分开怀:“是一个……姐妹,借给我的。”
姚仕达想当然的以为是梅朵,便连忙将那些灵石捧在手心里点头对苏锦承诺道:“放心,一定给你买到物美价廉的炼丹炉,不让你们姐妹辛苦攒下的灵石白白花出去!”
苏锦施礼道谢后便径直回女院,到了女院门口被张师叔拦住说是让她补交这两年来小布的饭费:“你可别怪我,这事儿我也不能做主。是很多女院弟子都来举报说小布吃的比人都多,必须让你交足它的饭费才算公平……”
说这些话时张师叔一脸的抱歉。语气中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小布确实比女院的女弟子吃得都多,这一点苏锦无话可说,但身上的灵石确实一点都不剩了。她只能跟张师叔求情,问是不是能宽限她两日。容她跟人拆兑拆兑再来补交。
张师叔一向很好说话,今天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一个劲儿的跟苏锦道歉说必须今天就交,不然明儿就不许小布继续住在这女院里头:“除了有家族背景的炼气弟子,任谁都没有养灵宠的先例……就算有家族背景的炼气弟子养了灵宠家族也要付灵石的……对不住啊,小鱼,我也没办法……”
苏锦不好让她为难,只得思忖着要不先找庄知远借些交上——今天真是破财之日,自己从原本的小有积蓄到负债累累。想想真是无可奈何:“要交多少灵石?”
张师叔见她退让了,忙翻出记录簿翻找了一会儿,抬头对苏锦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颗。”
“一百颗?!”苏锦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张师叔,一条狗的饭费哪里需要这么多?!”…
张师叔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锦解释才显得自己占理,只能皱着眉头颇为为难的给自己推脱:“我只是个办事儿的,上面让我怎么跟你收我就怎么跟你收……”说这些时见四下无人,便连忙暗中提醒苏锦以此摆脱自己的尴尬,“你跟去找能做主的人。”
这两年以来。苏锦对长春观内的责任非配已经有所了解,知道这事儿该是典造宫的人说了算。但她同典造宫的人素无往来——这么说也不对。女院饭堂的大师傅也隶属典造宫,曾经跟她说过话。
张师叔见苏锦犹豫,便再次提醒道:“你若自己不敢,就去找庄知远——他不是说你是他的干女儿吗?哪有干女儿有事儿,当干爹的置之不理的道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苏锦从前跟张师叔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初刚去丹修宫时一天要走上好几个时辰,时常晚归,掌管女院晚间纪律的张师叔对她一直很是照顾,还送过神行符给她。但这回,不知怎么的,怎么看怎么像张师叔在弄个圈套让她和庄知远跳。
无妨,越让她找庄知远,她就越不现在找。
苏锦没去过典造宫,但事到临头绝对不会退缩。她毫不犹豫的跟张师叔道别,打听着找到了典造宫的宫门,守卫听说是女院炼气弟子,便态度傲慢的赶她:“有事儿找女院管事去说,不要大事小事都找典造宫,要都这样咱们岂不是会忙死?”
“女院管事说她不能做主,我这才来找能做主的。”不管张师叔是不是真的挖了坑让苏锦和庄知远跳,一刻不能确定她便一刻不能在外人面前卖了她,是以只说是自己要来的,不提是张师叔给她出的主意。
守门弟子这才耐着性子勉强听她说完事情的经过:“让你交一百灵石,你就交一百灵石,难道你为了这区区一百灵石就能来典造宫告状?”
“对您来说只是‘区区’一百灵石,对我来说却是一年的收入。一条狗能吃掉一名炼气弟子一年的收入?就凭这,我就该请教一下典造宫这笔账的算法。”
她同那守门弟子争执不休,宫门之内早就有人禀报了门房当值。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