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何宵一身青蓝色的官袍,面色严肃的看着堂下的众人。
他是真没有想到王池竟然会惹上这样的官司。按着刚刚那些旁证的口供来说,王池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就差亲眼看见人家动手了。
这案子显然比他想的要难办的多了。
“王池,如今周家状告你杀害周家老父,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一声问话下来,王池却一直不说话。
旁边的周长开见状,嚷嚷道:“大人你看,他这就是默认了。大人,草民的父亲一生为善,这十里八乡的哪家没得过他的恩惠,如今落的惨死的下场,还请大人明察,还我爹你个公道。”
“砰——”何宵重重的敲了一下响堂。
“本官问话,无需你多言。至于你父亲,本官只会给一个公道,不会害人之人逃脱的。”
周长开心里一个激灵,赶紧着低着头不说话了。
何宵又问了一王池,却见王池并不开口。
这下子他倒是看出不对劲了。“王池。”
旁边的谢宛磕了一个头,“大人,我夫君自从周家出来,就似这副痴傻之状况,民妇怀疑他是被人下了暗手,还请大人明察。”
何宵闻言,脸色一变,见这王池果然神色不大正常,赶紧唤人去叫大夫来。
趁着这会子功夫,司马夫人倒是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这谢氏。这妇人看着温柔软弱,却没想到竟然也是善于农事的,果真人不可貌相。听说,连洪明喜欢吃的松花蛋,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如此聪慧的人,想来必定也不会做下恶事。
她看着这堂下的王池和谢宛,心里也生了一丝担忧。倒不是和这两人如何交情,而是想着若是这王池果真犯事去了,日后这谢氏恐怕也无心农桑,朝中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大才之人。
过了一会儿,大夫果然来了。
给何宵和司马夫人行了礼之后,他便赶紧着给王池看病了。一番望、闻、切下来,倒是没有查出什么症状来。
他为难的皱眉,“大人,这事情只怕难办,草民并未查出什么问题来,也不知道这王池到底是怎么样了。”
“怎么可能?”谢宛大惊,赶紧着去看王池,却见王池眼睛迷蒙,什么反应也没有。“他都这副模样了,如何会没事?”
那大夫为难道:“这位妇人,我是真的看过了,他虽看着不正常,可是却没有受伤,也无生病之状,根本没有问题。”
“我看他就是装的。”周长开恶狠狠道。
“闭嘴!”谢宛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事情还未定夺,便不许你侮辱我的夫君!周长开,莫说我夫君名声在外了,就单说你平日里为非作歹,无视尊长,这事情是谁做的也说不定!”
“你胡说什么?!”周长开眼睛里一丝惊慌闪过。
谢宛眼见那丝快速的变化,心里也起了疑惑了,刚刚她也只是猜测,莫非……
“砰——”又一声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吵闹。”何宵紧紧的皱眉看着他们,“今日王池状态不佳,此案明日再审,来人,现将王池押下大牢。”
“是!”两个衙役从旁边出来了。走过去扶起了王池,然后带着往堂后走去。
自始至终,王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周长开见这压抑对待王池不似对待其他囚犯那般粗鲁,心里就明白这王池只怕在大牢中也受不了苦,更是气的牙痒痒了。
退堂之后,谢宛便在一个同乡婶子的搀扶下出了公堂。
司马夫人有心唤她,又想到此时情况特殊,未免惹人误会,只得作罢了。心道这次的任务只怕为了这事,又得耽误不少时间了,也不知道洪明那边如何了。
谢宛出了县衙后,早有谢安在门外等着了,连马车也弄来了。
看到谢宛出来,他忙迎了过去,满脸焦急道:“姐姐,姐夫他……”
“小安……”谢宛扶着谢安的手,只觉得腿一软,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跟在做梦一样的。明明她和王池一起说好的,喝了喜酒就一同回家的,怎么就遇上这么多的事情了。
“姐姐,别担心,姐夫不会有事的。”谢安虽然如此劝着,心里也止不住的担心。刚刚他听了情况,这可对姐夫很不利了。
谢安驾着马车回到了家里的时候,谢刘氏和如意已经围了过来了。
自从听到人家带信说王池出了事后,他们就急的不得了,可恨都是病老弱小,不能出门。
看着谢宛有些红的眼睛,谢刘氏便什么话也不敢问了,只怕惹自己闺女更加担心。
如意却已经失去了理智了,从知道自己哥哥出了事情那一刻开始,她就哭个不停,如今一双眼睛如今红肿的如核桃一般了。
“嫂子,我哥哥他到底怎么了,还能回来吗?”
“会回来的。”谢宛强忍着心里的担忧和眼里的泪意。走过去拥住的如意柔弱的肩膀,“不哭了,你哥哥肯定没事的。县太爷是个好人,不会冤枉二郎的。”
她这么说着,也同样的相信自己。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个时代的社会太落后了,不像后世有哪些精密的仪器,能够测指纹,测血迹来洗脱罪名,如今也就是靠人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了。可恨现在这么双眼睛、这么多嘴巴,偏偏对王池都不利。这个时候,冤死一个人,也是稀疏平常的。
想到这些,谢宛心里更是抽的紧。她一想到今后没有王池的日子,心里就觉得一阵的天昏地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