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稍微停顿了一下,让其他人有思考的时间。显然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让很多人都眼前一亮,就连考尔比这位顽固的保守派也对此思索了起来。
“文学的基础就在于现代社会,写古典骑士,现实背景下的或者开创出一个新的流派,都是在社会需求下发展的。就算是写古典神话英雄传说,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思想与写法。
第三纪元二百零四年的《马克思·佩恩英雄传》与在其出版一百二十年后的《新—马克思·佩恩英雄传》的区别,想必就不用我在此累叙。两本书虽然叙述的是同一段历史,同一个主角,但角度,表现手法,乃至于对马克思·佩恩这位英雄人物的评价也截然不同。
为什么仅仅相隔了一百多年,两本书所体现出来的差距会如此的大?
在我看来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百年前的社会主流观点与一百年后社会的主流观点发生了变化,这一点不难看出来——当时正处于卡纳洛王朝动荡时期,安茹王室的王权更替频繁,地方同时还有叛乱。对于马克思·佩恩这位英雄的描述,无疑是表达出了当时出于****年代的民众的诉求。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其中一个意思正是如此:艺术毫无疑问是高于生活的,但它的发展与其所处的社会背景的关系是极为密切的,是对当时社会主流呼声的一种反应。是对这种呼声的提炼与概括。
而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大时代当中,尤其是在内厄姆。纵观历史,我们找不出历史上那一次变革是如此的剧烈,是如此深入的影响和改变人们的生活与观念。
这样的大时代,才正是我们发挥我们笔尖的力量的最好时机。诸位,请想一想——这么多世代以来,又有多少人能够有幸亲眼目睹一场亘古未有的巨大变革?又有多少人有这种机会参与到这样一场变革中来呢?
看一看汉国的改变,去了解了解在汉国有多少作者在这个巨大变革中名留青史——这样的一个机会,难道你们只准备眼睁睁看着,然后抱着名为“小心谨慎”的石头被这时代的大浪潮所淹没?
这绝对不是一名有志于写出名留青史的作家应该有的想法,那是那些只注重自己的利益,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三流作家才有的想法。而真正的作家,应当是积极的投入到这场变革当中,从中汲取养分,将自己对这个时代的看法,观点付诸于笔端,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样的,该如何去做!”
李凌峰的话犹如巨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而对此的反应,大家也都不尽相同。向波比这样的新锐作者双眼放光,激动得难以自禁,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而年纪更大一些的,在为李凌峰的话语而震撼的同时,也表现出与其年纪相符的谨慎。
作为沙龙主办者的艾布纳此时也适当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惊喜,似乎对李凌峰的话也颇为认同。
考比尔爵士同样在思索,但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在思索该如何驳斥李凌峰的话。随着在某一个领域走得越深,他的看法也就会越固执。因为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后,在同一条道路上同行的人也就少了很多,而看到的东西也越加的深入。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言语所动摇的。
亦如朱利尔斯大主教所说的那样:“如果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失去自己的判断,那所谓的虔诚也就显得可笑了。”
“那么李先生觉得该如何去表达这个时代的诉求呢?”考比尔爵士在大家还沉浸在李凌峰的话所描绘出来的美景中是,开口说。
“这一点还是需要看作者本人对于这个时代的具体感受了,我不是他们,又如何能知道他们的感觉呢?不过大体上要想表现时代的诉求,那么无疑是需要的多观察,多思考以及多记录。”李凌峰微微一笑,他早就算准了考比尔会发难。
“哈,如果李先生丝毫拿不出办法,那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激昂的话语只不过是一些儿空话而已。看上去很美好,但却虚假得很,又怎么能让人信服?”考比尔话锋一转:“而且所谓的多观察,多思考以及多记录,与我刚才说的所表达的意思难道不一样吗?这些儿不正是要谨慎吗?”
先是抨击李凌峰的话假大空,没有一点儿实质,然后将三多的方法与自己刚才的话联系,模糊或者说混淆其中的意思。这一手,让李凌峰也不得不暗自赞一声“老狐狸。”
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李凌峰自然不会让考比尔这么轻易的得手。
“首先我要纠正您一点,考比尔爵士。您之前所论述的那一番话,在我看来实际上只不过是投机者的言辞——看着事件的发展,等到一切明朗之后再把赌注投下去,真不可不说是小心谨慎的典范,不愧是在此道浸淫了多年的老行家。而我所说的意思,我所提出的方法,是为了之后能够写出表达这场变革的诉求的作品而进行的前期准备,根本的目的正在于此。从这一点上就注定与您先前的话所表达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那李先生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你所说的是并不是空话呢?坐在这儿夸夸而谈谁都可以,但我想在场的诸位作者,无论是成名已久的还是新锐作家,想要看到的是真凭实据。是具体的东西,而不是抽象的概念”考比尔毫不松口,步步紧逼:“不知道李先生最近有什么作品问世?而且还能够表达出这个时代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