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没有立即去见宜昌公主,而是吩咐人把她放上船,自己施施然回了船舱。
楚韵秀跑上甲板来到秦夜身边,不满道:“喂,我刚才喊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理我,秦夜,你也太不把本……本公子放在眼里了!”
秦夜瞄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笑:“你不是说愿意抛下一切与我私奔么?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放在眼里?”
“你……你这个混蛋!”楚韵秀气的握紧拳头想打他:“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没有!”秦夜回答的干脆,学着秦悠说道:“我的良心早八百年前就喂狗吃了。醢”
楚韵秀这次是真气到了,这得是无耻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回答的如此坦然。
秦夜没心思与她废话,警告道:“上了这条船,你就再不是什么南楚公主,只是本公子的随从,我警告你,若是你敢打歪主意,我定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能想到我的手段,”见楚韵秀想炸毛,他又立即道:“还有,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以后就不用装样子演戏了,否则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的面皮给……揭下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手暧昧的在楚韵秀娇嫩的脸颊划过,修剪整齐的指尖带出一道清晰的划痕缇。
楚韵秀只觉得那指甲仿佛锋利的刀片,带着无尽寒意要割开她的皮肉,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小疙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眼中再没有刚才的嬉笑之色。
秦夜勾了勾唇角,少年俊美的脸上涌上几分邪气,而后转身离开。
楚韵秀蹙着眉,难道是她识人不清,这少年并非她想的那么单纯?
她所不知道的是,秦夜转过身就忍不住呼出一口气,邪魅阴狠之色荡然无存,他抚了抚自己的脸,眼中颇有些自得之色。刚刚他是在模仿小悠,没想到发挥出来竟也能唬人,连那狡诈虚伪的女人都吓住了,看来今后得多跟小妹学一学。
秦悠走进船舱,就见宋微君慵懒的歪靠在窗前软榻上,身边的小几上摊开有一张纸条,他一手探入袖中,轻轻摩挲着龙形玉佩,眯起的凤眸中含着一抹深思。
一路来两人已是亲密无间,她走过去随手拿起纸条瞧了瞧,是从西北传来的消息。
他派人假扮成他的样子去西北巡视边防,如今梁皇连发三道圣旨召他回京,催促的十分紧急,秦悠瞬间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赵咸霖投靠晋王,让赵咸铭感觉到了压力,急于动用宋家军平叛,另一种可能是赵咸铭怕宋微君也效仿魏王赵咸霖,或拥兵自重,或与晋王暗合,若是西北也沦陷,帝都岌岌可危。
最有可能的一种是两者皆有,梁国军队数量有限,一半掌握在武王府手中,晋王分去二十万,赵咸霖又带走了将近十万,几乎把梁国掏空了,梁国与北齐边境上还有齐国三十万大军,不动用宋家军,赵咸铭休想拿下魏王与晋王。
“走水路不出六日就能到达京都,算不得晚。”秦悠往里推了推他的腿,坐在榻边看他:“你在想什么?”
宋微君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揉捏把玩,漫不经心道:“在想,这一个个都反了,我要不要也造个反玩玩?”
秦悠掐了一下他的掌心,斥道:“你别胡来,想让宋家军的名声都葬在你手里吗?”
“梁国若是不在了,帝国守护神的名声又有什么意义?”宋微君捏紧了她的手指,不让她作怪。
“即便梁国会覆灭,也不能覆灭在武王府手中,便是改朝换代了,百姓也不会忘记武王府的背叛与伤害。”秦悠认真道,后世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警示名言,这并非虚言。
得不到民心,即便武王府能一统天下,也会如秦国般只传二世便烟消云散了。
宋微君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了。
秦悠知道他只是说说,并未当真,便道:“回到京中赵咸铭必然会要求你派人去平叛,你有什么打算?”
宋微君又转回头,表情淡淡道:“悠悠,你觉得梁国还有希望保住吗?”
“只要你想保住,梁国就不会破。”秦悠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看来宋微君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宋九卿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宋微君少见的叹了口气,就算他想保住梁国,却也阻止不了天下大乱,北有虎视眈眈的齐国和北戎,南有逐渐强盛的南楚,西方诸多小国不断***扰,梁国这块物产富饶的肥肉怎么敌得过群狼环视?
“难道与先帝有关?”赵咸铭这么疯狂的打压武王府,无所不用其极,先帝又怎会不忌惮武王府?身为帝王,没有哪个能容得下自己的江山有一半掌握在别人手中。
宋微君点点头,意有所指道:“所以,武王与梁国皇室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以两国如今的处境,他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秦悠挑眉:“武王?”
她记得宋微君曾说过,他并非真正的武王,现在又说武王不会放过梁皇,也就是说真正的武王还在世上?可若是那人还活着,又怎么允许这个妖孽鸠占鹊巢?
“我跟你说过吧,我不是真正的武王。”宋微君道:“当年先帝派宋九卿前去抵挡屡屡进犯的乌孙国,后与乌孙国合谋,设计了一场必败之局,将宋九卿以及五万宋家军全部埋葬在了西域黄沙中,宋九卿的儿子侥幸被人所救,逃出生天,励志要铲平梁国,诛尽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