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顾长宁烦躁地掐灭了香烟,冷哼:“顾延庭,你想清楚了。你要娶苏漾和我娶苏漾,是两码事!五年前的事故你难道忘了?苏漾要是成了你的妻子,你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他扔掉了烟蒂,烦躁不堪,继续,话语有些势在必得,“况且,苏漾的心在我身上。”
然而他激烈的话语换来的却是顾延庭云淡风轻的几句话:
“如果我娶苏漾,日后绝不插手顾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他思索了一整夜的结果。
在a市,说起顾家的两个儿子没有人会不知道,但是却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两个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兄弟,暗地里却一直都是争锋相对。
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一根弦,无时无刻不紧绷着,两个都不愿意妥协或者松懈。松了的哪一方,就是输了。
而现在,顾延庭自愿放弃了。
窗外暖融融的阳光斜射到顾延庭的身上,让他久未接触过阳光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略微闭了闭眼睛,像是蹙眉。
顾延庭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一贯冷漠的嘴角:“你不是一直都在害怕吗?害怕我回到a市后父亲会让我代替你的位置。假如我娶了苏漾,你认为父亲还会那么信任我?”
他在冒险,拿自己当赌注。
“顾延庭,你这个疯子!”顾长宁忽然倏地站了起来,脸色愤怒的看着顾延庭,“你别忘了,你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变成了瘸子!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现在顾氏的实际掌控者会是我。所以,顾长宁,你应该庆幸苏漾的出现。现在我把顾氏让给你,我专心拍我的电影,绝不会插手任何和商业有关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太有诱惑力,顾延庭牢牢抓住了顾长宁的缺点,作为一个商人致命的缺点——贪心!
果然,顾延庭在顾长宁的愤怒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犹豫。
“你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他扔下一句话,杵着拐杖离开。
***
病房,陆北接到顾延庭的电话之后匆匆赶了过来。发小就是发小,无论之前生多大的气,一个电话,还是飞奔而来。
陆北是个急性子,他一冲进病房就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气喘吁吁地看着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心平气和看着法文报纸的顾延庭。
“阿庭,你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是让我陪你看报纸的吧?!”陆北咕噜咕噜喝了两杯水,终于平静了下来。
“你家里那位,回去了吗?”顾延庭放下报纸,看着陆北。看他急匆匆又愁眉不展的样子,应该是又在秦阮那边受了气。
“没!哼,她怎么舍得就这样走了?她是秦阮,是这个世界上最阴冷的女人!她恨不得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监视着我,不逼走左夏,她肯离开?”一说到秦阮,陆北的脸色就瞬间变了。
顾延庭的眼神暗了暗,陆北和秦阮,耗了那么多年了,她说他是最不可理喻的男人,他说她是最阴冷的女人,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和平共处过。
“对了,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左夏还等我吃完饭。”陆北一心念着的,永远是左夏。
顾延庭起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北,平稳地开口:
“我要和苏漾结婚。”
“什么?!”原本安坐在沙发上的陆北倏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顾延庭,你受伤的不是后背吗?怎么脑子也坏了?!你要和那个叫苏漾的女人结婚?”
他的眼神很冷静,早就料到了陆北会是这样的反应。
陆北深呼吸,一口气卡在喉间顺不过来:“苏漾喜欢的不是顾长宁吗?你娶她,就不怕她恨你?”
顾延庭的呼吸顿了顿。怎么会不恨?依照苏漾的性子,他几乎都可以预见她对他的态度。
“陆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漾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顾延庭咬了咬牙,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后背的伤口被牵扯,他倒抽了一口气,陆北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
他和顾延庭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小到大都是发小中最冷静的一个,从来不会做出不合乎情理或者是荒谬的事情。
但是,他却因为那个女人,一错再错,把自己一毁再毁。
“这就是你
的初衷?”陆北眉心紧皱,“顾延庭,她不需要你来关心怜悯她!”
“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顾长宁这个人城府有多深。苏漾嫁给他,不会幸福。”他尽量保持冷静,但是说话间心底却是抽痛。
陆北双手插在了腰间,倒抽了一口气:“你现在连你自己都管不好,还去管什么苏漾?!顾长宁要对付的是你,不是那个叫苏漾的女人!阿庭,你忍了这么多年,在这个节骨眼上抢了顾长宁的女人,就不怕引火*?”
“怕?哼,顾长宁要对付的是我,他担心我代替他的位置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五年前我的腿残废后他用美国医疗条件要比a市好的借口把我撵出了顾氏,这一次回来,我不会手软。”顾延庭眼神坚定。
的确,几乎很少人知道,五年前在顾乔大病无法掌控顾氏的时候,一直都是顾延庭操纵着顾氏。他为人低调,在暗处把顾氏打理地仅仅有条,表面上人们见到的是分光无限的顾长宁,便以为顾长宁才是顾氏的中流砥柱。
其实不然,顾长宁一直忌惮着顾延庭,无时无刻都恨不得,将顾延庭赶出去。
“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