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护卫和金护卫话已带到,任务完成,也就行礼告退了。
赵、林、钱、户四人先是不敢置信,接着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满是惊愕。
一直以来兰夫人都在老家休养,不声不响的,对她们毫无约束,她们以为兰夫人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女人罢了,不过是运气好,才会做了开国公夫人。做梦也没想到,原来一直没被她们看在眼里的兰夫人,开国公竟是如此看重。
“这不许穿好的,不许戴好的,多寒碜啊。”四人均作此想。
不穿戴,不打扮,再美的人也会不好看了。若真是不好看了,男人哪里还会喜欢?这可不行。
“讨好夫人,这倒是应该的。可夫人她一直住在乡下,乡下女人喜欢什么,我哪里知道?”这一点也让她们很委屈。
林姨娘是二公子常绪的生母,性子向来急燥,她忿忿说道:“国公爷不是无情的人,一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她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开国公对她肯定是有情份的,都是兰夫人在背后使坏。
钱姨娘不爱惹事,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跟大家道了别,“我今儿个身上不大好,要回房歇着,请恕我要先失陪了。”歉意的笑笑,她先走了。
户姨娘虽然也失落,可是想想比她厉害的赵姨娘也是一样的待遇,平时眼里没人的林姨娘也是一样待遇,气也就平了,“反正她们和我是一样的,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伴儿!”
“钱姐姐,等等我。”她笑吟吟的说着,紧跟在钱姨娘身后,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林姨娘和赵姨娘,她俩一向不对盘,林姨娘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扬长而去。
赵姨娘幽幽叹了口气。
钱氏、户氏进门晚,资历浅,平时又没那么争强好胜,这回大概会夹起尾巴做人,拼命讨好夫人吧?林氏应该不会,她一向仗着有老二常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她们三个都还好办,反正只是寻常姨娘,只要不太出格,想来夫人也不会拿她们做法子。我却是多年管家之人,又该如何自处呢。国公爷,你带的口信只说朴素、驯顺,却没想到我的处境是如何尴尬么?夫人若果真悍妒,往后岂能放过我。
“你一直都是这么粗心,从不曾细致过。”赵姨娘想起开国公,心情温柔又无奈,脸上飞起红云。
她是负责管家的人,少不了要料理家务事,来回话的管事媳妇一个接着一个,络绎不绝。事情料理完之后,天色已是傍晚。
侍女如英为她捧上热茶,赵姨娘惬意的呷了一口。
“夫人来了,能支应起这一大摊子么?开国公府可是人多事杂,开销极大。”如英心疼的看着她,小声嘟囔道。
如英是她奶娘的孙女,心腹侍女,对她一向忠心耿耿。
赵姨娘责备的看了如英一眼。
如英脸红了红,惭愧的低下对。
“大小姐来了。”门外响起小丫头殷勤的说话声。
赵姨娘嘴角翘了起来,一身的疲惫仿佛都没有了。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盈盈走了进来,笑着向赵姨娘问了好。她身材苗条,肤如新荔,穿着娇艳的海棠红满绣折枝牡丹锦缎长褙子,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
这位,就是常家长女,常朝霞大小姐了。
赵姨娘见了她眼睛发亮,细细致致问着她,“今天先生教了什么功课,你学的如何?”常朝霞笑道:“上午学琴,下午学习书法和绘画,韩先生和蘧先生都夸我用心,学的快。”
韩先生和蘧先生在金陵大有名气,为了请她们教导常朝霞,赵姨娘可是出了丰厚束修的。听到常朝霞功课好,赵姨娘欣慰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
你有开国公这样的父亲,身份已经足够高贵了,若再加上德才兼备、满腹诗书这些个长处,那真是十全十美无可挑剔,要什么样的前程没有?
赵姨娘和大小姐说着话,如英为她们摆好茶点,带着小丫头知趣的退了下去。
常朝霞已快要及笄,是大姑娘了,赵姨娘有事并不瞒着她。像今天开国公命人带回来的口信,赵姨娘也坦诚的讲给她听了。
常朝霞蹙眉,“爹爹总是这般的不拘小节。别的且不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家庭私事,为何要让护卫带口信呢?修书一封,并非难事。”
赵姨娘很不赞成的看着她,“你爹爹是大英雄,真豪杰,他可没有那些俗念。什么家丑不家丑的,他不会放在心上。”
常朝霞不由的一笑,“是,不会放在心上。”
爹爹那个人大大咧咧的,直爽豪迈,平常人能想到的琐事,他还真是懵懂无知。
“真没想到,夫人竟这般厉害。”赵姨娘忍不住感慨道。
开国公不可能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就想起专程差护卫来传口信儿了。一定是兰夫人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他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直平平静静住在乡下的兰夫人,也许并不是一个毫无心机、无知无识的乡下愚妇。
“您以后真的要……?”常朝霞咬咬嘴唇,目光中满是忧虑。
赵姨娘笑,“我这样的身份,又能怎样呢?”
她笑得很有些苦涩。
常朝霞心中难过,柔声安慰道:“您的身份,当年可比爹爹和夫人高多啦。”
赵姨娘原是官家小姐,父亲曾做过北元的宣慰副使,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小养尊处优,很受宠爱。后来天下大乱,战火四起,她的父兄家人都被起义军所杀,芳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