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坐在炕头上,手中端着烟锅子不时的吞云吐雾,看着二毛用十分高端的方式为女孩儿测量着体温。
为什么说高端?因为在二十八里村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测量人的体温,一般都是用手去感觉,哪里有过拿管子插到人家嘴里测体温的?
一袋烟过后,辰逸问道:“怎么样?多少度?”
“三十七度,已经正常了。”二毛不痛快的说着,为什么不痛快?因为自己作为一个学成归来的医生,没有降下病人的体温,却让一个土鳖灌了二两黄汤就灌好了,他怎么能痛快?
王奶奶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递给了辰逸,说道:“这一块钱给你,以前啊,你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家里又填了一口子人,也不能天天就给人家吃红薯,买点高粱面。”
辰逸听后,急忙从炕上跳起来,推脱道:“王奶奶,这个我可不能收,再说了,这妮子怎么就成了我家的一口子人了?我就和她八竿子也打不到关系,放心吧,我饿不着,这个妮子再睡一会儿就醒了,我和她收钱。住宿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她还得赔我双鞋。”
王奶奶这才颤巍巍的收起了钱,然后从布袋中取出了一双崭新的手缝的布鞋,放在了炕上,道:“这几天你先穿这个,等到年根儿了,奶奶给你缝双棉鞋,就这样吧,我要回家了,有什么困难,就喊奶奶哈。”
“王奶奶再见~”辰逸美滋滋的送走了王奶奶,光脚走下炕,把新鞋放到了柜子里。
二毛不屑的看着他,道:“你真抠。”
辰逸听后叹道:“不是抠,是真穷。”说到这里,辰逸的脸色变的严肃了,说道:“二毛,现在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你离开这个我们这里的时候,是我爷爷送的你,可是你是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呀,你不会还相信绝命林那些歪门邪道的传说吧?”二毛不屑道。
“二毛,我正经问你,你就正经告诉我。”辰逸的语气微微有些着急,道:“有没有人和你一起?”
“有两个过路的,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儿,年龄和你差不多,怎么了?”
辰逸听后倒吸一口冷气,问道:“绝命林还有人?”
“现在应该不在了,我遇到他们的时候,还是昨天上午,这一老一少很有些神经质。开始一直跟在我身后,之后就走到了我前面,然后我到家了,他们就不见了。”
辰逸听后,顿时怒了,骂道:“那你他娘的不早说?”
辰逸爆了一句粗口,马上引起了二毛的不满,就在他要开口回骂的时候,村长就走进了屋中。
辰逸和二毛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纷纷看向了村长。
而村长的目光却定格在了脸上稍微有些血色的女孩儿脸上。
辰逸对这个村长是没有一点儿的好感,走到了他的身边,来回的呼吸了几下,道:“刘寡妇的骚味,村长,今天这么早就完事了?”
村长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骂道:“胡说什么,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村里来了两个怪人,挨家挨户的敲门,见到人就问你们家有没有黄花闺女?!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关好门,保护好这个女娃子。”
村长说着走到了还在熟睡的女孩儿身边,刚要伸手,就被二毛挡住了。
二毛说:“村长日理万机,现在还要关心别人,真是个好村长。”
村长根本听不出二毛话里带的刺,还牛气哄哄的摆了摆手,那样子,就像是军区首长阅兵一样,听到二毛这样夸他,他转身看向了辰逸,道:“臭村儿,你家这条件太差了,要不把这个妮子带到我家吧,你看看,在你这儿,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
辰逸听后轻咳两声,道:“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动一下就会撕扯开伤口,村长,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家的高粱面送来一袋,等着妮子醒了,我一定把你的好告诉她。”
村长一听,脸色变了,道:“一袋子高粱面?你知道一袋子高粱面值多少钱,给你送来一袋?还不知道是给人吃了还是给狗吃了。”
辰逸从小就被他爷爷夸奖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村长分明是在骂自己是狗,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这个村子里,除了王奶奶是村民们的精神领袖,就是这个村长手里还握着实权,要是自己得罪了他,张嫂子就再也别想给自己送高粱馍了,王奶奶也别想给自己送鞋了。
于是辰逸气哼哼的坐上炕,没有在说话。
毛爷爷说,一味的妥协,只会助长敌人贪婪的yù_wàng。
看到辰逸不说话了,村长更加肆无忌惮了,他说:“臭村儿我告诉你,这间房子可是几十年前王奶奶的那个军队给你爷爷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要不,我把你撵出二十八里村,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说完,村长转身便走了。
这个时候,辰逸的心中反而不气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竟然委屈的留下了两行眼泪。
“行了行了,你昨天晚上骂我不是很顺口吗?今天你怎么不狠狠的骂村长一顿?”二毛怒道。
辰逸听后擦了擦眼泪,道:“爷爷说,要退一步海阔天空,要是他真的把我轰出这个村子了,这个妮子怎么办?”
二毛听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怎么样,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就说你怕离开这个村子之后,没地方可去,不就得了?切~”
听到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