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危险他早上就考虑到了。
“我们会干到后半夜,”她补充说,“你如果要打电话,就打到我上班的地方。”
“ok,”杰克说,“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特瑞西说道,“感谢这个‘即到即诊’的点子。大家都很喜欢。我真是感激不尽。拜拜!”
杰克一放下电话就又开始核查诺德尔曼的表格。可是,同一段文字他翻来覆去读了有五分钟,这才发觉自己的精力集中不起来。心里老是想到劳瑞和特瑞西邀请他共进晚餐这一件含有讽刺意味的事情。一想到这两个女人便不由自主地又一次分析她俩性格上的相同之处和差别,一旦开始考虑性格,贝特·霍尔德尼斯便跃上他的心头。他一想到贝特,又联想到订购病菌是多么的容易。
杰克合上诺德尔曼的病历,手指在写字台上敲了几下。他开始感到困惑。如果一个人从全国生物实验室取得一种病理性细菌培养基,然后故意传播给人们,全国微生物实验室会不会承认是他们的病菌呢?
这个想法吸引了他。他想,凭着先进的上说,全国生物实验室可以给他们的病菌加上标签,而且出于可靠性和经济上的保护等诸多因素,他认为全国生物实验室完全有理由这样做。接下来的问题是他们加了标签没有。
杰克四处找那个号码。他刚一找到,便第二次给那家机构打电话。
当天下午,杰克第一次打电话选的是“2”,表示要订货。这一次他按下了“3”,要求帮助。杰克耐住性子,听完了线路上几分钟的摇滚音乐,才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自报姓名,说他叫伊格尔·克拉连斯基,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这一次,杰克恰如其分地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问可不可以提一个理论上的问题。
“当然可以,”伊格尔说话时略带一点斯拉夫口音,“我尽力解答。”
“如果我有一种病菌的培养基,”杰克开口了,“我是否有办法确认它先前是来自你们公司,即便它一路上经过了几次传递?”
“这问题不难回答,”伊格尔说,“我们的培养基全部都是噬菌型的。只要是这一类的,你放心,肯定就是全国生物实验室的。”
“鉴定程序是怎样的呢?”杰克问。
“我们有一套dna荧光标识探示器,”伊格尔说道,“很容易鉴定。”
“如果我要求作一次这样的鉴定,需不需要把样本寄给你?”杰克问。
“寄来也行,我也可以寄给你一个识别标记。”
杰克心花怒放。他报了自己的地址,并要求将标记用特快专递寄过来。他说自己需要尽快收到。
挂上电话,杰克着实为自己感到高兴。他想自己终于拿到了某种有分量的东西,可以使他的说法站住脚了,如果任何一个患者的病菌检测呈阳性的话,就说明是有意传播。
杰克低头看了看那些表格,很想暂时把它们放一放。说到底,要是情况恰恰相反,没有一种病菌来自全国生物实验室,整个事情也许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杰克往椅子上一仰,站了起来。这一天他真是受够了。他穿上夹克,准备直接回家。忽然之间,好好运动一下的想法成了一种强烈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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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1996年3月25日,星期一,傍晚6:00
贝特·霍尔德尼斯一直呆到很晚,她把医院所有职工的喉部组织培养基都移植好了。晚班人员照平常的时间已经来了,但这时他们正在楼下餐厅里吃晚饭。连里查德也没露面,尽管贝特弄不清他今天是否值班。
化验科的微生物室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贝特心想如果她要作什么秘密研究,这倒是一个绝好时机。她从实验凳上溜下来,走到连接化验科其他部门的那扇门前。她一个人也没看见,心里更踏实了。
贝特转身回到微生物室,径直朝那几扇隔离门走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做正在做的事,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自觉就有了某种义务。她对杰克·斯特普尔顿大夫的举止有些迷惑,但她感到更不理解的是她自己的上司,马丁·切维大夫。他一向性情暴躁,可近来这种心情已经达到令人可笑的程度了。
当天下午,斯特普尔顿大夫走了以后,马丁大发雷霆,追问她到底对医学检查官说了些什么。贝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告诉他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在想法让他离开,但切维大夫就是不听,甚至扬言要以有意违背他的命令为理由开除贝特。他大喊大叫,弄得贝特几乎掉泪。
马丁走后,贝特不禁想起了斯特普尔顿大夫的评论,总医院的人,包括她的上司,真的是处处设防。想到切维大夫的举止,她认为斯特普尔顿大夫也许是对的。这样一来,她更愿意照着他的要求去做了。
贝特站在两扇隔离门的前边。左边一扇里边是冷藏室,右边一扇里边是恒温室。她考虑着先搜查哪一边。由于自己整天拿着喉部培养基在恒温室进进出出,她决定首先解决第一问。说到底,恒温室地方不大,里边的东西她也不大熟悉。
贝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她立刻便被湿热的空气包裹起来。温度接近于体温,华氏98.6度。许多细菌、病毒,尤其是对人有影响的病菌,最适合它们生长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