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不想再拿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一家工程公司的聘书,用忙碌的工作来止痛疗伤,也做好当兄长的榜样。
“哥,外面下雪了——可是,我没一点冷的感觉。”连缤葵坐在窗台上,曲着腿,双手环抱着膝盖,望着雪景的脸庞是明显的憔悴与忧伤。
“妹,我都站起来了,你也应该试试看,找些可以让自己活起来的方法。”
我会的——只是,就算能活起来,就算能再快乐的大笑,但,有些遗憾是无法取代的。或许,时间可以让我们淡忘,或许,忙碌会让我们没时间去想,可是,那像是一个伤口,就算结了痂,它仍旧会在。它也像是座时光隧道,不论多久,都会让我们回忆当初的喜乐悲欢……“连缤葵说着说着,外头的雪飘着飘着,而连缤洋的心,也沉着沉着……
取代?可不是吗?在人生中,又有多少的事是永远也无法取代的?像李绫的甜、李绫的真、还有他失落在她身上的心哪。
然而,路还是得走,他也得善尽哥哥的职责。所以,他主动替连缤葵找条活路,希望她能重新回复往日的笑容。
“这是什么?”连缤葵不知道大哥给她这一叠资料要做什么用。
“是一所短期艺术学院的入学申请书,我替你报了音乐系,还预缴了一年的学费了。”这是连缤葵花了两个星期的成果。
“音乐系?我怎么可能——”
“你有这个天分。”缤洋不等她推托,“虽然,念书能完全取代你心里的遗憾,但,它能转移你的伤怀,为自己留个喘息空间。”
第10章(2)
连缤洋的话,让连缤葵的颓废有了转口。她接受了哥哥的好意,重新拿起书本,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再次学着使用她那尘封多时的歌声,来代替于积于心的忧伤与思念情怀。
是的,她好想他。想他的悲、想他的怒、想他的笑,更想他与她共度的缠绵恩爱……她真的好想他,尤其,在飘着大雪的夜。
“棣心,你好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想我吗?”她总是这么问着。
“是的,我好想你,日夜不分地想你啊。”在另一个国度的夜晚,严棣心声声的呼唤着。在搭机来美国的前一刻,他还盼着能再见缤葵一面的,然而,她还是没有出现。棣音说,缤葵在他赴美后的第三天,就回去搬走了她所有的衣物,从此,再也无她的下落。
“你一定很恨我吧?我一定伤透了你的心了。”严棣心对于这样的结果,内疚甚深,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爱的还是李绫,不是吗?他不能再让李绫离他远走。
可是,离开连缤葵的日子愈久,他愈发觉连缤葵在他心的位置有多重要。他对她的思念是与日俱增,他对她的爱,更是马不停蹄地整日在心头奔走……
爱?他竟然用了这个字眼。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在那三十二封信的时候,就把爱全给了李绫?而此刻,他又如何拿爱来界定他对连缤葵的感觉?
“棣心,棣心,好消息,医生说你终于可以动手术了,而且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李绫一出现,严棣心就立刻藏住自己的心事,试着重新温热他与李绫当年的情深意浓。
“真的?什么时候?”他显得极为兴奋。
“下个礼拜。下个礼拜后,你的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李绫高兴得都哭了,因为,那像是一块压得她几近窒息的大石头,终于有落下的时候。她虽然高兴严棣心的视力恢复,但,她内心更在乎的是,她欠他的不再那么多了。
她欠他的,终究有还的时候,但,她欠缤洋的呢?一想起远在加拿大的缤洋,李绫的心又不自觉地揪成麻花了……
“不,我不能再想他了——棣心对我这么情深义重,他为了我,受这么大的折磨,我怎么能够再想其他的男人。我怎么能够把他对我的付出,就这样一笔勾消。不,李绫,你千万不可以,你应该爱的人是棣心,你不能再三心两意。”
道义,常常会模糊掉爱情的本质,就如同此刻的李绫,她心中的歉疚要比“爱”还来得多。
然而,严棣心与李绫都不知道,他们都在为着对方“假装”情意深浓,殊不知,他们都在此中,憔悴消瘦……
一年后——
当思念经过了一年的发酵,更浓郁得让人莫可奈何了。而唯一不同的是,严棣心此刻已不必在黑暗的世界中,默默地想着连缤葵的笑声幽默了。
不过,让他更为遗憾的是,即至今日,他依旧没能亲眼见到连缤葵的面容,只有看着李绫带来的照片,才能稍稍弥补他心中的失落。
“你很想见她是不是?我也很想念她,就不知道她人现在哪里。”李绫已经不只一次发觉严棣心看着照片发着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不明白,为何严棣心对连缤葵会这么的念念不忘,不但在手术的前一天,对连缤葵的失去联络遗憾不已,连在眼睛复元后,他第一个要求就是要看连缤葵的庐山真面目,为此,她还特地要父母从高雄寄来以前在学校的照片,以满足他的愿望。
就在他拿到照片的那一刻起,这些照片就像是归他所有一样,他总是把它搁在床头旁,时时拿出来凝望。刚开始,李绫还觉得这是他对好朋友的想念感怀,但是,一年下来,她发现了有些不大一样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