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没一人逃出啊!慕容山庄这么大个宅子,要烧光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怎么会没人发现、没人救火——大赦,莫非这中间另有隐情?”
他摇摇头,“那我们发现慕容山庄着火时,火已经烧得半天高,连靠近一点都没办法,更别说进去救人,你看,我手上的伤疤就是那回给烧着的。”他举起手臂给安剑看,上头果然有烫伤的痕迹。
老汉放下手臂后,突地压低声音道:“慕容山庄烧了后,衙役也来查过,大家都说庄主他们是遭人杀害,不过衙役查了些时日没有结果后,也就当宅子失火结了案。”
“世事多变,生死难测,没想到家父昔日和慕容庄主一别,竟再无相见之日。”安剑不胜欷吁。那老汉见他如此难过,便道:“我看你不妨到庄主坟前祭拜一番。由于庄主夫妇生前对我们这几户农家很照顾,我们也不忍见他们曝尸荒野,所以当时大伙合力出了些银子,将他们安葬在山庄后坡上。不过由于尸骨已烧得焦黑,根本分不清准是谁,我们只能将所有尸骨合葬在一块。”
“多谢大叔,不知慕容庄主的坟在何处?如何走法?”安剑问道。他虽不认为能从慕容下葬之处寻得任何线索,但以他和柳絮的交情,前去祭拜一番也属应当。
听老汉说明坟墓所在之处后,安剑便照他所指来到了慕容山庄后坡。可没想到,原本该是荒凉无人的山野竟传出阵阵低泣声,远远地,他便看到有人先他一步跪倒在坟前,从背影可知是名妇人。
此人是谁?哭得如此哀戚,莫非是山庄中仆婢的亲人?他边猜测边走近,并放轻脚步仔细听妇人口中喃念之语:“庄主、夫人、小姐,呜……你们要原谅我……呜……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才会害得你们枉死……呜……可是、可是我也不敢啊……对不起……再过十日便是你们忌日……呜……我特地来祭拜你们,你们一定要原谅我啊……”她越说越伤心,安剑越听越心喜——一这下有眉目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渊冰厚三尺,素雪复千里。
才不过三天光景,雪山已从细雪轻飘转至大雪纷飞,除了终年积雪不溶的山顶外,现在连雪山堡周遭也复盖上皑皑白雪,举目所及,净是一片银白世界。
地牢里,言儿衣衫单薄,冻得直打哆嗦,她虽数次运气御寒,仍抵不过透骨寒气,牙齿不住喀喀作响。
慕容雁原本低头想事情,见她如此,一言不发地走出地牢,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件白毛大衣。她打开铁栏门,将大衣递给言儿,“披上吧,雪山堡的冬天寒意刺骨蚀人,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她也是在住了好多年,内功渐强后,才逐渐习惯这种几乎要把人冻成冰雪的严寒天气。
言儿早冷到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一看到来了救星,忙不迭起身接过,但因为实在太冷,手脚僵硬不听使唤,费了一番工夫才将这件救命大衣穿上身。不多时,她便感觉全身气血活络,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哇,嫂嫂,你这件宝衣好厉害,我才穿上一会儿身体便热了起来!”
慕容雁淡淡答道:“那是我搜集雪貂的毛所制成的,它们终年生活于雪山之巅,其毛风雪不透。”那时她刚被独老带到雪山,初秋乍起的寒风已刮得她椎心刺骨,后来偶然问见到居住在雪地里的雪貂,它们一身银毛白绒柔密,在雪地上行走完全不觉寒冷的样,便兴起动手做一件雪貂衣的念头。
但貂儿那么小,制一件衣服少说也得十数只雪貂的皮毛才够,更何况她根本不忍捉貂活取,所以只得拣拾雪貂脱落之毛,等到她终于拾够,制成一件衣服后,已然习惯这种冰天雪地的生活。
“那可真是珍贵,谢谢嫂嫂!对了,那嫂嫂你呢?你把这件雪貂衣给了我,自己怎么办?”她见她不过加了件外衫,不禁为她担心。
“我习惯了,不觉得冷。”那倒是,像今天她冷到浑身打哆嗦,觉得全身血液都凝结了,嫂嫂却依然神色自若。唉,她的内力果然仍差嫂嫂差得远呢!
见慕容雁完话后便又盯着烛火瞧,言儿小心翼翼地道:“嫂嫂,你连冻都不忍我冻着,更何况是要杀我,你不要再说违心之论了,也疼言儿,你跟我回去忻亲王府,让我们再像以前一样生活好不好?”那日嫂嫂当着人的面,要每日拿少许解药总她延缓毒性发作,但她并未这么做,可她也没毒发身亡,她才知道原来嫂嫂骗了大家,她根本就没让她吃下什么百足蚀。
只不过这些天不论她怎么说、怎么问,嫂嫂就像没听到般,完全不搭理她,后来是她冷到不出话来才闭了嘴,现在好不容易嫂嫂愿意开口了,她可得把握住机会。
可惜慕容雁虽然听见了,没有回答,此刻她心里矛盾不已。言儿说得没错,因为她爱平珏,所以绝不了情,因为她疼言儿,所以下不了手;她恨自己的儿女情长、恨自己的懦弱,更恨自己为何不能铁石心肠!她愧对爹爹和娘亲,无法手刃凶手为他们报仇,现在甚至连夺取血玉珑慰借爹爹在天之灵她也做不到,日后九泉之下,她有何颜面去见爹娘!但是,往后的日子若无乎珏相,那么她活在世上不过是徒具躯壳罢了。是平珏让她知道什么是爱,什么叫幸福啊!她甚至曾许下愿望,不只今生,来世她仍要当他的娘子,而今……是的,现在她也只能待来世了,今生她同平珏已经缘尽情绝……
“嫂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