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微微眯着,似乎透过眼前的女子在看些什么。
在他这样的目光下,端木青竟说不出第二句话。
嘴唇颤抖了许久,还是没能发声。
“青郡主!”
到底还是他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沉默:“君主来参加本王的婚礼,怎么不再前头坐呢?”
端木青刚刚想要迈上前的脚步蓦然间就扎根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他,似乎想要看到他的心底。
“韩凌肆,你在怪我?!”
“郡主说什么本王有些听不明白,不知道……”
“你是在怪我的对不对?你在怪我做出那样的选择对不对?”
有些东西一旦决堤,便是无法收拾的汹涌。
端木青终于迈开脚步走向他,眼泪一颗一颗从脸颊上滚落,带着烫人心窝的热度。
但是他却在他靠近的时候,立刻移开了身形,保持着距离。
“郡主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今日是本王大婚的日子,还请郡主莫要闹事。”
韩凌肆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后悔了好吗?我真的后悔了,韩凌肆,是我错了。”
端木青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子对他认错。
或许,这才是她心底里一直想说的话。
“本王不知道青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但是昊王府却也不是什么人都欢迎的。”
这一次,韩凌肆没有再客套的说什么认错了的话,但是言语间却带上了淡淡的嫌恶。
嫌恶?!是的,是嫌恶!
端木青的眼泪戛然而止,她想过韩凌肆怪她、怨她、恨她,却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嫌恶她!
“韩凌肆……”
她不相信,睁着一双泪眼定定地看着他。
“趁着本王还没有发火之前,郡主最好还是自己离开昊王府吧!”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韩凌肆自顾自往新房走去。
“韩凌肆!”端木青蓦然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你当真要娶别的女人吗?”
脚步一顿,大红色的衣服在灯光的照耀下,竟如血一般殷红。
心,在这一刻陡然间悬起,而那根线就在前面的那个男子的手里。
她看到他缓缓转身,凤眸里的阴冷直接对上她的眸子:“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还不走,昊王府会有人抬你走!”
冰冷的言语在他的薄唇中吐出,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将她寸寸凌迟。
对面相逢应不识,若无其事,才是世界上最痛的惩罚。
“郡主,你还是快些回府吧!今日是昊王大婚的日子,若是有事,还请郡主择日登门。”
突然出现的人却是韩雅芝。
今日的她穿的衣裳竟然是那次元宵节晚上,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传穿的那一件。
世事,总是以一种常人所想不到的方式变幻着。
此刻,三人站在这样的灯光下,总有种讽刺的感觉。
“王爷!”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端木青一抬头就看到贾文柔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到了台阶上。
脸上的娇羞之外,还带着些恼怒。
这恼怒在看到端木青之后,瞬间升腾到了最高处。
“你怎么在这儿?”
端木青没有回答她,依旧看着那个男子。
韩凌肆眉头一皱,凤眸里再一次露出嫌恶的眼神,匆匆一眼之后便转过身,走到那女子身旁。
她看着他走进她,牵起她的手,脸上浮现一丝温柔,然后淡淡道:“外面冷,你跑出来做什么?!”
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贾文柔的表情瞬间便只剩下了娇羞,微微低了螓首,小步小步地跟在他身后,进了他们的房间。
韩雅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要开口,却有一道黑影快速地落在了端木青旁边。
只一瞬间,两人就没有了踪影。
过了日,长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出流言来,说是皇帝新封的青郡主对昊王一往情深。
甚至于不惜跑到昊王府的新房大闹婚礼,就算是昊王对她百般厌恶,百般羞辱,却还不可离开。
又提到当时选秀时,青郡主看到昊王第一次那般炽热的样子,大改造旧春心荡漾了。
这样的流言最能让人在茶余饭后添上谈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没日,整个长京竟然都知道了。
这期间又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想想也是知道的。
然而,对于这些流言,烦恼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令王妃。
传言的主角端木青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因为……她病了。
从昊王府回来之后,端木青就开始发烧,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不来床了。
高烧烧了三天都没有退,只把令王妃给急坏了,只好到宫里去请太医。
这事情不知道又是怎么传出去的,于是便有人说端木青那是相思成疾。
纵然东离民风开化,一个未婚的女子被说成这个样子,却还是十分损害名声的。
是以,连令王妃都开始有些担忧了。
但是担忧归担忧,更加忧心的还是端木青的身子,那热度好像根本就不可能会退下去一般。
无论是灌了多少药,都还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王妃,有个人在外面求见郡主。”令王妃正忧心着端木青的病,若英突然急匆匆走进来。
抬起眼,令王妃皱了皱眉:“什么人?有没有说是为什么事找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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