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这样,那要怎么样的?”彭因坦问。
他红红的脸膛看起来有点怪异。索锁转了下脸,说:“我去补下妆。”
彭因坦没出声,只是盯着她的嘴唇,点了点头。
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彭因坦,“彭因坦,我刚才想问你的是……要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了,你会原谅我吗?”
彭因坦笑笑,说:“那得看是什么事儿。”
索锁也对他笑笑,点点头,走开了。
她拿稳了手拿包,绕到屏风后,去化妆间匆匆地洗了把脸。其实是再没有什么要打扮的心情的,她就是想让稍稍透口气……今晚单独对着彭因坦的时候,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慌。
她在手拿包里翻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她那盒过期的粉。也许是刚才丢掉了。她看看镜中自己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以后大概也不会再用了。她的手摸到那管唇膏,拧开来在唇上涂了一层……她的手有点抖,要很小心才不至于将唇膏涂在唇线之外。就是简单的这么一步,她耗了好久。她想收起唇膏,就是一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她愣了下,才把唇膏捡起来,可是膏体已经断了……她抽了几张棉纸将膏体捡起来,像把一团凝固的血攥在手心里……她狠狠一攥,才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她从化妆间出来,厅里却不见了彭因坦的踪影。原本就阔大的空间里,没有人在,更显得清冷。她闻到一丝丝烟气。也许是有谁来过这里,叫走了他?但他应该不会把她丢下,走的太远吧。
“彭因坦?”她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
她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他回来。她想或许他也出去透口气了。刚刚他是有一点醉意的,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等找到他,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这个晚上该结束了。
她在厅堂里走动着,顺手打开手拿包,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给彭因坦……这是最容易找到他的方式了。但电话打通了,他却没有接听。她好像听到他的手机铃音就在附近,于是将听筒拿远些,但是并没有。她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的想到什么,快步往庭院方向走来。隔着雕花窗子,她确实看到庭院里有人在踱步的……她拉开门出来,“彭因坦!”
那人站住了,片刻,回过身来。
月光下的青石板地上,他的身影被拖的很长,所以他原本就瘦长的身材,显得就更加的瘦长。但因为光影,这影子竟有些扭曲……他手中拿着一支烟,看着突然出现的索锁那因为看到自己而骤然变色的脸,向她走来。
索锁将手机握着,垂在身侧,盯着走过来的巩义方,就要转身,听到巩义方说:“你等等。”
她站下了,但没回身看他。
巩义方踏上台阶来,一步步听着都沉重。
她闭了下眼,说:“我得去找彭……”
她说着就要走,这一步还没有迈出去,手臂就被巩义方拉住了。
她根本没有来得及怎样,巩义方就将她拉到身边来。她死死扯住自己的手,不要再靠近他。她看到他眼睛里闪动的东西都是什么,她知道男人这种眼神里,除了嫉妒还有占有欲……一旦这些都燃烧起来,会灼伤靠近的每一个人的。
巩义方盯着索锁的脸,像是要把她盯住在这里。
索锁倔强地一言不发,牙关咬到酸痛。
“我忍了一晚上了。”巩义方低声说。
“那你不妨再忍忍。”索锁也低声。巩义方身上也有酒气,这气息让她觉得危险……“像你母亲那样,再不甘愿,也得让场面漂漂亮亮结束。”
“小锁,”巩义方握紧索锁的手腕子,“我是受不了了。”
他的话不啻为炸弹突然间被引爆,索锁顿时骇然。她一个激灵,刚刚已经嗅到的危险气息果然逼近。巩义方身上的气息将她完全裹住了似的,她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她微微张了嘴,想喊却没能喊出来,他扶着她的颈子让她靠近自己……她鲜艳欲滴的嘴唇,是他想念了很久很久的……他就想这会儿什么都不顾了,索锁却在这个时候,艰难地叫了他一声。
“义方。”
他的亲吻被硬生生拦
在了半空中……他的心脏像被她用利刃扎了一下,扎在了冷硬的岩石上。
索锁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这泪光逼的他热起来的头脑瞬间降了些温度,可是他还是追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
“跟我走。”他说。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烟草的气息,还有一股她曾经熟悉的味道……她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约会法则,跟谁来,跟谁走……我不能跟你走。今晚我是彭因坦的。”她轻声说。从他的肩膀上,她能看到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也没有星,阴暗无比。
她推开他,说:“要下雪了……真是个让人厌恨的夜晚。”
巩义方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要转身,听到身后的门“吱扭”一声轻响。她心头一震,果然看到巩义方脸色也变了。她手脚有些发冷,但还是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