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清,你不用全力是怕秦无涯发现吗?没想到,经过一世,你还是没有长进。”空中,游刃有余的花柳色嬉笑道。
钟子清哼了一声,目光下沉,“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清光剑出鞘,发出一声嗡鸣,在空中发出银光,长剑挥起,如九天银河垂泻而下,整个夜空的月光,被此剑疯狂吸收,天空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肆虐的狂风被剑气斩断,发出噼里声,石桌上的酒具轰然化为粉尘,石桌裂开如蜘蛛网般恐怖的伤痕。
花柳色收回嬉笑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他这一世,比上辈子更厉害了。原以为,这一世自己可以靠本事将千寻护在身旁,如今看来,实在是困难。不经意看向夜千寻,正对上她担心的目光,心中的无力瞬间溃散,胜负未可知,如果不战而败,怎么称上英雄,如何配得上她。花柳色嘴角勾起疯狂的笑意,“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心神合一,掌心真气凝聚,带起鼓动的风抽打袖子,掌心发出耀眼的红光,凝结破出,撕破天空,朝钟子清飞来,钟子清跳起,带着劈天斩地的剑气逼近花柳色。
一红一白两道光,宛如夜幕交替互相交缠,碰撞的那一刻,天空亮如白昼,红色的光如彩霞般铺满整个天空。
时间凝滞。
分开之时,两人各自退后,迎风对立。
钟子清目光清冷,长身玉立,手中的月光荡起粼粼清辉,面容沉静,冷漠的似寒天冬霜。
花柳色的脸上异常苍白,额心的红痣宛如血梅,鲜艳刺目,一双灼灼桃花眼泛起诡异的光,又瞬时不见,红唇勾起,眼中波光流转,“清光剑果真名不需传。”
刚刚那一战吓得纵使见多识广的秦无涯也白了脸色,当听见清光剑时,他的眼中闪过惊异。
失传多年的清光剑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钟子清自是知道花柳色想要做什么,冷笑一声,“负隅顽抗。”欲提剑再战。
“师兄,不要伤了他。”夜千寻出声阻止。
钟子清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夜千寻。
青丝猎猎飞舞,倾城绝色的容颜苦笑,“请你,不要伤了他。”
瞳孔皱缩,眸底的阴霾浓浓涌起,沙哑的声音泛着凛冽寒意,“你,要救他。”
绝色佳人摇摇头,又用力的点头。
心难以言喻的疼痛,这痛,比两辈子任何的痛来得剧烈,来得狂暴、凌厉。除去,千寻为了花柳色葬身火海的那一次。钟子清脸色泛白,沉静的面容剧烈的抽动,眸底的阴霾转眼化为血色。
就在这一刻,永年公主的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人,快杀了这个女人。”
“你敢!”钟子清狠戾的目光射向永年公主。
“音玉,放肆!”秦无涯挥退暗卫,眼中闪过恼怒。
众人的目光刷刷投向永年。
永年本是被妒火烧昏了头,当她看着钟子清为夜千寻失了往日的冷静那一刻,理智全失,公主的傲气让她喊出这么一句。待理智回来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冷汗涔涔,面色苍白,“我……”
花柳色乘机如利箭飞出,甩出紫鞭卷起发愣的夜千寻,将她带如怀中,哈哈笑道,“钟子清,来日方长。”拽着夜千寻,从高楼跳下。
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身影。
钟子清的脸渐染覆了一层白霜,乌云渐渐压境,浪潮一样奔腾而来。
“追!”此声一出。
无数暗影不知从何处跃起,如鹰阜腾空飞出。咚咚咚的追击声吓得秦无涯和永年面如土色。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度,他们的暗卫是万万及不上的。
钟子清静立在原处,一双黑眸紧紧凝视上空。
良久,被这气氛压得无法喘息的秦无涯牵起胆战心惊的永年公主走向钟子清,摇着折扇嬉笑道,“清珩不必动气,府上的暗卫如此厉害,贼人一定无可逃脱。”他话语一转,“不过,本殿下竟是不知清珩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身怀清光并击败魔教教主……清珩有这么多事情瞒着本殿,岂不是违背了结盟的恩义。不知,钟子清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最后一句,暗含讥讽,意在威逼。
贪婪心起,他想要借此完全掌控萧清珩。
钟子清深邃的眼瞳里闪过不可见的暗光,抬眸看向秦无涯,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永年公主面白如霜,秦无涯自持在胸。他冷冷一笑,眼中凝结成无形的睥睨霸气,“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告诉你。”
秦无涯笑容凝在嘴角,双眼骤然瞪大。
在逃脱追踪暗卫的追击中,花柳色忽然吐出一大口血,直接栽倒在地,夜千寻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花柳色,眼露复杂,目光看向远处,脸上带着迟疑,终于,她下了决心。
疏影宫,花柳色躺在床上,烛光摇曳,将他的脸也染上了一层晕色,病中的花柳色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桃花眼水淋淋的,略有妖意,却只能放进眼前之人,“为什么要救我,我以为,你会回去找钟子清。”
夜千寻吹着碗中汤药,不紧不慢道,“如果不是我,你绝不会迎上师兄,你是因为我而受伤,我自然有义务照顾你。”
只是义务吗?
花柳色苦笑,仍不死心,“那你知道你的师兄不如表面那样出尘不染吗?他的内心,可是狠辣得……”
“不管怎么样,他仍是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