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狗欲哭无泪,转脸对卫平道,“他们这么欺负人,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张宽大怒,“放狗屁,老子靠真本事赢的钱,怎么就是土匪强盗?”心里越发气愤,一个混子栏杆,居然这么难缠?没来由地一股戾气上头,想抓着茶壶丢到二狗脸上。
卫平见状,伸出手来,笑道:“我师弟跟你开玩笑的,法治社会,文明社会,又不是解放前,谁敢做那土匪行径?呵呵。萧总离去时委托这事交给我处理,我就说个方案,你们参考一下。”
卫平说话,张宽自然给面子,就把砸人的心思收起来,听他说话。
卫平道:“先不管浴池当初多少钱买的,就说浴池现在的价值。二狗兄弟认为,浴池至少值一百万,是因为里面的装修设施,对不对?”
孔二狗被卫平一声兄弟叫的感动连连,那可是渭阳黑|道大佬呀,居然跟自己称兄道弟,看来是个好人,而且他说的也在理,于是连连点头。
卫平又道:“可是我们开铺子做生意,看的不是他的本来价值,而是看他能带来多少利益。打个比方,同样开出租车,你买个四五百万的豪车,一天能拉多少生意?价格高了坐的人少,价格低了不划算,还不如四五万的普通车。这浴池目前就是这状况,要开业,先交罚款。可是开业后准备往那方面发展?继续搞黄业?那是自寻死路。不搞黄业?五块一位来泡澡你觉得能赚钱?所以,你别管他里面装修多豪华多高档,做不了生意赚不来钱那就是一文不值。”
卫平一番言论,说的当场几个人都愣住,尤其是二狗,眼睛眨巴眨巴,愕了半晌,脑袋一低,“难怪我牌子挂了那么久没人来买。”
张宽也傻瞪了眼,“照这么说,浴池我还不能买了?”
卫平就笑,“话也不是绝对,别人做不了的生意,师弟你未必做不成。四五百万的豪车,当然不能拉普通客人,咱可以去做做婚庆头车呀,寻找那些需要他的人。师弟你是做大生意的,手下电影公司设计公司服装厂,来个商业娱乐会所,很正常嘛。”
话毕,杨老头惊奇道:“不愧是卫总,看问题目光就是独特,跟我们都不一样。照这么想,这浴池还只能给大锤兄弟,放在其他人手里那就是废物一个?”
这话说的,深得张宽喜爱,不免给老头飞了两个媚眼。
卫平也在一旁呵呵笑,用赞赏的目光看杨老头,意思是说,你老小子有眼色,会说话。
张云龙在一旁看的明白,这几人里面,卫平是大佬,无论口才计谋都是上等。就凭方才萧文成一进来他就起身让位可以看出,他很懂得进退,知道自己位置。萧文成临走一句:交给你处理,足以说明问题。
萧文成要护犊子,还要面子,他是渭北大侠,自持身份,不可能去做坑蒙拐骗的事。可这事张宽已经惹了,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局面,做师傅的,肯定替徒弟考虑,所以,拿下浴池,是必然的。
只是如何拿,是个问题。萧文成当然了解张宽的秉性,按他那性子,肯定是嘴巴一张,就往下吞,吃相难看不说,还丢师傅的脸。
万幸卫平在场,那就好办了,卫平是黑|道大佬,他怎么整人那都是正常,因为他就是干这个起家的。所以临走特别交代,事情你处理。明面上听,生意成不成都行,以和为贵。
实际上呢,他说张宽没做错,那就是支持徒弟。又说去见林市长,这话可就深了,不动声色地装了个dà_bī,言下之意,老子告诉你们,我跟市长能对话,怎么做,你们看着办。
作为卫平,虽然跟张宽以师兄弟相称,实际上他认得张宽是老几?当初从杨峰手里救张宽,是受人委托,他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今天来菜市口调解矛盾,也是因为明年菜市口的改造工程,他提前来踩点。
只是恰好,遇到萧文成,干脆继续顺水人情,帮他把这事办好,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萧文成帮忙,也有个情分。
毕竟是社会上混了多年的大佬,凡事讲究先礼后兵,让道理站在自己一边。一桩浴池纠纷经他两句话分析,就有了杨老头的感叹:这浴池只能给张宽,不然就是废物。
这个结论是杨老头下的,老家伙混了这么些年,没去见马克思,也没去莲花山,自然有他的精明之处。
二狗那厮不上道,居然想让菜市口一伙栏杆跟他一起赔打赌的钱,这让老爷子很伤心,当下说出这番话,也没有任何的愧疚。
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
二狗一个栏杆,智商连张宽都不如,哪里懂得这些道道,一听这结论,登时就黑了脸,做苦相,“不会吧?好歹是个装修豪华的大浴池,里面大池子小池子上百个,二楼还有特殊包间,咋不能赚钱呀?”
卫平就笑,“正是因为他挖了大池子小池子上百个,所以这东西就只能做浴池,别人想改成宾馆,还得重新装修。有装修的钱,人家直接弄个新宾馆了。可是要开浴池,五块一位来泡澡,你对得起那上百万的装修?现在人生活水平上升,家家都有浴室,有浴霸,又怕泡池子惹传染病,有多少人愿意来外面洗澡?你可想过?冬天过完,到了夏季,澡堂子有多少生意?这些你可想过?”
一番话说的二狗心凉如冰,可怜巴巴地瞅着卫平,“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值。”
卫平摇头,“你要是有钱有人脉,也可以自己改成私人娱乐会所,非盈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