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诊断确定,发现于先生可能被人强迫灌下了软性毒品,除da等成分外,还含有氯胺酮、麻黄素、咖啡因等毒品常用药物,怀疑是一种新型混合毒品。虽然剂量不大,可是由于跟烈性酒溶合,而且于先生体质较弱,还是引发了生命危险。于先生被送过来时,出现了短暂的心悸、呼吸衰竭现象,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给于先生进行洗胃,进行救治,目前于先生情况可以说是稳定下来,应该说服下毒品的时间还算短,送来得也比较及时,后续有什么情况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印容玉后悔那天没有及时拦住于佑嘉去泰国,就算打昏他也不能放着他离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居然这样对待他?是那个女人吗?
印容玉的目光渐渐阴鸷。
于佑嘉的手指微微一动。印容玉猛地抬头看他,没发觉自己的眼中犹有泪痕。
于佑嘉的眼睛慢慢张开,像平常那样,带着点天真懵懂的迷茫,当回忆在脑中清晰地浮现时,他的目光也清明起来。他看见了印容玉,就在眼前,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场景,有点熟悉。似乎上一次也是这样,还有上上一次。这都多少年了呢,这个家伙,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于佑嘉微笑起来,问道。
病房里光线明亮,虽然有轻纱窗帘拉着防止阳光射进来太刺眼,但那不容易质疑的温度和热情是遮挡不住的。
印容玉定定地看着于佑嘉,呆呆回答,“中午。”
什么也不重要了。不信任自己又怎么样?只要于佑嘉能够这样微笑着跟自己开玩笑,只要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其他的问题又算什么?谁让自己这辈子10岁不到的时候,就只认定了这个朋友。
“看来我睡晚了。”于佑嘉淡然道,转头看向窗外。
“我叫人给你准备午餐。”印容玉出门想叫护士。
于佑嘉看着窗户上微微拂动的白净的窗帘,阳光眷恋不已地给它涂上了一层细细的光晕。“对不起。我来泰国,只想带她离开。”
印容玉停住脚步,转头。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于佑嘉的侧脸。柔和的光线也给他镀上了一抹细绒似的微光。
“那她人呢?”印容玉有些艰难地发问。
“她不愿意。”于佑嘉还是没回头,静静说道。这样的语气平常得彷如掉落在树下的枯黄秋叶,在生死有常的觉悟中透露着血泪凝干的漠然。
“你这个样子,就是她表达不愿意的方式?”印容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于佑嘉豁然起身,回望愕然的印容玉,脸上现出一丝惊惶,“我没有事,那么有事的也许会是她了?”说着就掀开被子,撕扯着手上吊点滴的细管,挣扎着要下床。
“你够了没有!”印容玉终于忍不住,一下冲到他面前,止住了他的动作,狠狠地把于佑嘉压倒在床上,“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再去找死吗?”
本来挂点滴的细管就被于佑嘉快扯掉了一半,印容玉这一阻止,没注意细节,反而令细长的透明软管一下子被扯出于佑嘉的手臂,带出一串血珠。
印容玉发现血色,比任何人都紧张。慌忙伸手想去为于佑嘉止血。“我找护士去。”说着慌慌张张要起身。
“我不是说过了吗?”于佑嘉的神色依然平和如水。
他和印容玉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贴得极近。
但是印容玉知道他们彼此的距离从未如此遥远过。
伸出流血的手臂,于佑嘉擦去好友眼角的一滴泪痕,“不要太依赖我,印容玉。”
看到于佑嘉那样的眼神,印容玉觉得比北极的彻寒之地还要冷。
(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圣诞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