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恋笑着看看她,目光转到白板上,看到了她写的话,也看到了这句话上面的另一句话。
如果觉得自己没做错,没有必要道歉。
从那个性鲜明的认认真真的笔画来看,自然是辰星写的,而且是接着顾恋在电视节颁奖晚会前一天的早上写的那个“抱歉”来说的。那两天辰星因为顾恋擅自做主去找环盛的江玫要辰星参演《六扇门》的签约酬劳而很生气,两人冷战了一番,顾恋自己觉得是以自己的退让作为结束的,别别扭扭地在白板上写了“抱歉”两个字,心里却还要为自己找借口,不想承认这是对辰星说的,后来也就忘记了这档子事。
但是写过的东西只要没擦掉,总有人会看得到。
顾恋不确定这是辰星什么时候接着写的,也许是那天就写了,也许是今早看到才写上去的。
如果觉得自己没做错,就没必要道歉。
也许电视节颁奖晚会之前的顾恋看到会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讽刺,非常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是顾恋在现在这样的心境下看到了,她很有些别的感慨。
如果认为自己没做错,但确实感觉有歉意呢?
顾恋写了这句话,又擦掉了。想了想,她只写了两个字,再见。
佩月月在一边看着。“为什么擦掉啊?不多写点吗?”
顾恋看了看她,皱眉想了一下,拿着油性笔在“再见”下面加了一行字,同时画了个箭头直指向佩月月的那句抱怨。
“最、近、辰、星、心、情、可、能、不、佳,尽、量、少、跟、他、说、话,也、别、问、他、为、什、么。”佩月月一字一句读完了顾恋那句写给自己的话,抬头睁大眼睛,一脸迷惑,“为什么呀?”
因为辰星昨天刚失恋正好被我碰到了,这样的人最近都难免会有报社倾向为免伤及无辜所有人最好离开他三尺之外。——这种理由,顾恋自然说不出口。佩月月连辰星谈过恋爱都不知道,怎么让她接受这个一直视如神祇的完美偶像居然失恋的事实?而且解释起来也实在麻烦,被辰星知道是顾恋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对佩月月来说只会更加糟糕。
顾恋挠了挠头,马上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都让你别问为什么了。像他这样偶尔还有点小文艺的青年,有时突然有点情绪低落自闭是正常的。这时候你都别去惹他。我看是他最近和我磨合太多,总是不对盘吵架,精神上说不定受了点压迫,情绪不太好吧。你没见我昨天回来也不想跟他吵么,这种时候,我都不想惹他,当然要告诉你一声了。”
佩月月“喔”了一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哪里奇怪,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记住我的忠告,没有错。这几天你要觉得他比往常都冷漠的话,就千万不要主动跟他说什么话,别怪我没提醒你。”顾恋拍拍好友的肩膀,再回头看看白板,一下子有把自己写的那些“忠告”擦掉了。
“这个你不擦我自己都要擦呢。让辰星看到了还以为你又说他什么坏话呢。”对顾恋的这个动作,佩月月倒是非常理解。
“瞧你那任劳任怨善解人意的花痴样。”顾恋扔下擦板,拎起行李箱,“那好,我走了。”
“我送你。”佩月月硬拿过顾恋的行李,眨了眨眼睛,对她方才的话有好多疑问,看顾恋的样子知道自己再问不出什么,就没再开口。
佩月月把顾恋送到巷子入口的那棵大榕树下。
“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去汽车站。”顾恋接过自己的行李,对佩月月说。
“不用,我看有免费的司机来了。”佩月月望向顾恋的身后,嫣然一笑。
顾恋回身,看到今日打扮一如既往风骚惹眼的印家容少正开车缓缓靠近。
“你要走?”印容玉看到顾恋准备远行的模样,撇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