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精致的宫殿中,住的原来不是想象中威严霸气震慑人心的女皇陛下,而是一位纤细娇柔静候佳客的公主殿下么?
于佑嘉来到这个女人几步之外,停下脚步,等了片刻,也不出声,同样在等待着。他注意到脚下那条细小的酒红色的溪流正发源于她手中倒下的酒瓶,葡萄酒的香气被敞开的风吹得淡了些,但依然浓烈香醇。于佑嘉对葡萄酒不算很熟悉,只能从香味大概地判断这是一瓶好酒,市值也该配得上这豪宅和这女子的身份。如果印容玉在这里,他也许闻一闻就能猜到这是哪国哪地哪个酒庄的红酒,没准,还能略有把握地猜一下酒的大致年份。在这双方刻意的静默中,于佑嘉默默看着那条溪流,思绪跳跃了一下。
“你都看到了?”良久之后,确定了于佑嘉有足够的耐性来等待自己,女人不再试探,眼眸动了动,面向于佑嘉,随意地问道。
这女人,除了范雪冰不再可能是别人。
“是,我看到了。”于佑嘉微微颔首,保持着荣宠不惊的神态。
“在你来之前,我很是发了一顿脾气。这几年来,我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范雪冰撩起自己的头发,简单的动作被她做来都有风情万种的韵味。
“我想,我也许知道。”于佑嘉看着范雪冰的目光很专注,因为太专注,所以反而不会被范雪冰的绰约风姿所轻易虏获。
“不,你不知道。”范雪冰“呵呵”轻笑一声,带着自嘲的语调,完全没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态,“你看到那玩意了吧?知道它原来是什么吗?”
“一个,很大的花瓶?”于佑嘉猜测道,而从范雪冰的神情中,他知道自己猜错了。这没什么关系,因为正确的答案,对方很快会说出来的。
果然。
“一个很大的花瓶吗?”范雪冰起初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声音很清醒,不带有一丝醉意,“对,你说得也不算错,确实括我自己,也不过是华悦的一个看上去很美其实却最可笑的大花瓶而已。”
“你是说……”范雪冰的这话对于佑嘉而言无异于一种提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只是一直都是听说,没有亲眼见到过,也无法向当事人求证。
“对,没错,这就是那个女神像。”范雪冰肯定了于佑嘉的猜想。
于佑嘉默然。关于范雪冰和于智诚的这个传闻竟然是真的。
范雪冰看着那堆碎片,仿佛也在从中艰难地一点一点拾辍着自己的回忆,“在我十多年前刚成名时,于智诚在景德镇给我定制了真人大小的彩绘瓷像,把它命名为‘我的女神’。那时,他说自己没什么钱,公司正处于发展期,只能先给我弄这个瓷像,等到以后华悦成为国内的娱乐巨头,他会给我换一座金像——当然不会有这么大,我也不会那么不现实。然后,那瓷像就由他放在家里天天供着。”
范雪冰说到这里,哼笑了两声,不知是在笑过去的于智诚,还是过去的自己,“在当时的我看来,这是多么浪漫又甜蜜的承诺,我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地,相信了他。可是你看,这么多年过去,华悦早就成了国内的娱乐巨鳄,而他曾经对我的承诺,没有一样能够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