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胃部突地起了一阵痉挛。她纵火一事若被奶奶、爹、娘、哥哥知道了,肯定不妙!
朗飞冷冷的凝视她良久,他对她真的是认识不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从小到大在他身后转啊转的小女孩,居然有胆子来纵第二次火。
只是,她何时变得这么美丽动人了?
一张杏桃脸儿粉颊薄嫩、星眼柳眉、朱唇皓齿、云鬓风募,如此倾国倾城之貌,他竟到今日才有所觉?
他蓦地蹙眉,天,他在想什么?她来他这儿纵火,他竟——他火大的将那莫名其妙的感觉抛置脑后,怒视着她,决定要让她再也没有胆子来放第三次火!
“你得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木雕灯笼。”
“我赔你一个?你在开玩笑?”她到哪儿找?何况,那种木雕灯笼至京城上下只有他做得出来。
“我像在开玩笑吗?”他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冷冷的瞅着她。
是不像。“可是——”她往哪里找?
“你既然有本事烧掉一个,就要有本事做一个还我!”他冷冷的又道。
“做?!”顾以茗听清楚了却也傻眼,“这岂非强人所难,我又不是御赐的大清国宝。”
“没错,你是垃圾!”
“什么?!”顾以茗觉得胸口有一把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朗飞抿紧了唇,表情不屑,女人就是祸水,一点也没说错。
“说真格的,我该赔你什么?”她愤愤不平的反问他,“你做那个灯笼充其量只花了三个月,我呢?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岁月?撇开我还吃奶不会走的那段时间不算,至少也有十三、四年吧,你赔过我一天半天了?”
牵拖,女人第二个讨人厌的毛病!他冷睨了她一眼,“没人要你这么做!”
“是!是我自找,我要走了!”她用力的想挣脱他的钳握,但只让自己的手腕更疼,他说什么就是不放。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别欺人太甚了!”她气得眼眶都泛红了。
“是你惹火烧身,怨不得人!”他从不懂何谓怜香惜玉。
该死的!她怎么有自掘坟墓的感觉?
顾以茗咬咬牙,“总之,我不会做!”她没有能力做。
“那我还是将你送交给衙门吧,说你半夜潜至我家放火烧灯,而那两只木雕灯笼还是当今圣上赐名的‘冠云九龙风’,你甚至打算将其全部烧毁,这证明你其心可诛,也许就是什么乱党之类……”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我做就是!”为免牢狱之灾,她也只得点头了,反正有人不介意她的刀工,她怕什么?
他终于放开她的手,“明天过来,风雨无阻,一直到完成作品。”
风雨无阻?她这几年进进出出朗家不就是如此吗?她揉着疼痛红肿的手腕,头一回对眼前俊俏的脸孔产生厌恶感。
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烧了他最心爱的灯笼,一定事出有因嘛,他连问都不问一声。
她闷着一张小脸,嘟嘟嚷嚷的摸黑回去。
朗飞盯视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他当然明白她绝对没有能力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木雕灯笼,他的用意很简单,只是要她明白制作的困难,要她印象深刻,下回再心生歹念想烧他的灯笼时,会懂得三思而后行!
翌日,朗飞在家里等了一上午,等到一肚子火还是没有等到那个闯祸精来报到,终于怒不可遏的到邻家讨人去。
“朗少爷,怎么有空过来?”顾俊华长得方面大耳,见朗飞眸中冒着两簇怒焰,再想到刚刚小女儿茗儿像逃难似的乘轿出去,难不成她惹上了朗飞?
“顾伯伯,茗儿在吗?”
“她刚刚才出门,说要约柔洁、铭心、小珠几个朋友到茶楼喝茶。”
倒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茗儿她——发生什么事了吗?”顾俊华试探的问。
“没有,我晚一会儿再过来,我先告辞了。”
“朗少爷怎么会上咱们这儿来?”阮凤英从相连的茶厅走了出来,一身绫缆绸缎的她虽然一头华发,但身子骨硬朗,一双精明的眸子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儿子问。
“他并没有说清楚,娘。”顾俊华也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们两家当了多年的邻居,但朗飞主动踏进御茶行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
“那茗儿呢?”
“出去了。”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八成是为了茗丫头来的吧,她跑朗园跑得那么勤,朗少爷走这么一次也是应该的。”
顾俊华点点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茗儿刚刚出去时的神情有些不寻常,好像也挺慌张的。
“你那个迷糊的娘子呢?”
“她说要帮我到培林山庄拿新茶。”
“你还真放心!快跟着去吧,别拿回来的茶叶少丁半斤,还毫无感觉。”
顾俊华本想劝娘亲别担心,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的确是个迷糊蛋,娘亲担心的事也曾经发生过,连忙差了轿子赶往培林山庄去。
阮风英摇摇头,叹了一声,看看看得洁净典雅的店面,他们顾家历代卖茶,以茶起家,但从儿子不听劝娶了个迷糊妻子慕巧芸后,她对新一代的当家就忧心不已,担心媳妇会生个迷糊儿子。
果其不然,好的不传,坏的全传到了,孙子顾展峰虽然长相俊逸,个性却丢三落四,活脱脱是他母亲的翻版。
店面顾不好,只得要他长期住到山上茶园去管制茶品;但她是不抱太大的期望,只是要那儿的老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