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怎么办?这会儿正坐在她对面朝她猛瞧的朗飞,话可说得难听了,他下辈子才不想讨她当妻子!
下辈子的事他这辈子就在操心了,什么嘛!她居然被人厌恶到这种地步,如果没有争气点将债还清,她还要做人吗。
所以喽,争气点,不过,朗飞还算有良心,说她肚子里有娃儿,不能拿重物,斧头就免了,换雕刻刀上场。
但拿这种小刀近两天下来,她竟觉得比拿斧头还要累人,而且更容易起水泡,再说,要这么将树皮刮下一层,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而言,简直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但人活着就为了争一口气,所以她还是咬着牙撑下来了。
不过,明儿个大年初一,她多少可以赖皮,休个年假吧?
反正她就算全年无休,日以继夜,焚膏继晷的,也做不出一个和原先一模一样的木雕灯笼。
“你——”
两人还真有默契,居然同时开口,又倏地住口。
朗飞凝睇着静默不言的顾以茗,“你想说什么?”
“那你又想说什么?”
他想问是谁让她怀孕的?仔细想想一个半月前后,她风雨无阻天天往他这儿跑,就算他不理她,只专注在灯笼的制作上,她大半的时间也会静静的坐在旁边看他做事。
有时真无聊了,才回家一趟,但没多久,就又跑过来。
所以,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谁有机会能让她怀孕。
顾以茗看着他的目光直盯着她的肚子时,她歪着头儿,想了一下,粉脸顿时涨红,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我明天大过年的可以不来吧?”她连忙开口问出刚刚想问的事,他的问题她该怎么回?还是先转移她的注意力再说。
朗飞忍不住皱眉,往年别说大过年,就连除夕夜,她跟家人吃完年夜饭后,就又急急忙忙的到他家来。
先跟家中的每个人拜年,喜滋滋的拿了压岁钱后,就拉着他守岁,还说守岁可以让父母长寿。
他不理她,径自回房去睡,她也可以跟家里的长辈们聊得欢天喜地,甚至将她家的人也拉来朗园一起过年,说这样比较热闹。
两家人就这么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通宵达旦。
他虽然早早回涵碧楼休息,但午夜一过,鞭炮声在街头巷尾此起彼落,响彻云霄的,要睡也睡不着。
再加上一些庆祝的烟火燃放,映亮夜空恍若白昼、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可说是达到了最高点。
“不行吗?”顾以茗见他久久不说话,还陷入沉思,以为他不答应呢。
而他也直觉反应的摇摇头。
她脸色丕变,火气大了起来,“你真的很不近人情,明天是过年,过年!你要我也来这里雕这个死木头?!”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要她照往年一样过来过年。
“我真是错看你了,你知道我这两天往你这儿跑,我奶奶还有我爹、我哥多生气?”说到这儿,她就心酸酸,热泪立即盈眶。
她哽咽的怒视着他,“他们说我还在痴心妄想,你根本不在乎我,如果在乎一定会娶我,一定会承认你就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而不是推得一干二净,让外头的人看我笑话!而在他们放出消息,要找个肯入赘当我的夫婚时,居然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你还恶劣的让他打了退堂鼓,像你这样自己不要,又不容许别人要的男人,我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巴望着你,往你这儿跑,说真的,我是脑袋瓜出了问题,笨到不能再笨了!”
甚感委屈的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了一大串话,涕泗纵横,看来好可怜!
听来他真的很恶劣,但是——“那个李少郎根本配不上你。”而且是非常不够格。
“你管什么配不配的,我现在这样子有男人想要就很阿弥陀佛了!”她激动的低声啜泣起来。
他满心不赞同,“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不然呢?你娶我啊。”满脸泪痕的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看。
他征了一下,发现有个“好”字要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老天爷,他居然不计较当个现成的爹?!
蓦地——“范少爷,你别这样!涵碧楼不是你可以擅自闯入,你就等我们老太爷、老爷夫人回来再来,不然,至少也让我去通报一下我家少爷——”
“滚开。”
外面突地传来一阵嘈杂声,朗飞听得出来一个是年总管的声音,但另一个听来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还在思索时,大门已被人踹了开来,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三年不见的范承志,而年总管还在他身后拉扯着他的衣裳想阻止。
范承志俊逸的脸上满怒火,再见到许久不见的顾以茗满脸泪水的坐在矮登几上,一边还摆放着一根半截粗树干,而她手上握了一柄雕刻刀,脚边是一些新刨的树皮屑——他目中怒焰凝炽,一把推开年总管,怒不可遏的冲向朗飞。
朗飞前两天才被甫返家门的顾展峰赏了一拳,这会儿看范承志与顾展峰的表情无异,自然不会再一次白白挨揍。
他利落闪身,一把攫住他的手臂,范承志想挣脱,但他的力道大,叫他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要给我一拳,如果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说明白,我就放掉你的手。”朗飞凝睇着眼前火冒三丈的怒颜打起商量。
“好,但你最好能有个好解释,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