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的目光如刀般劈向景北楼,原来,今晚这出戏的真正目的,竟是景夙言!这招好狠,好狠!简直杀人不见血!不,按照景北楼此人的谋算,绝对不会自己出手,那么今晚算计这场好戏的,到底是谁?!
不出所料,皇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精彩,嘴角扭曲了一下,竟然缓缓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极其阴沉,从自己几个皇子脸上一一移过,最后落在景夙言身上:“景夙言,刚才朕遇刺的时候你在哪里?”
景夙言的面色一变,知道自己似乎无形中中了某个陷阱!刚才余辛夷遇险,他不得不飞身去救,但现在明显就成了他失职的把柄!身为皇子,却不保护自己的父皇,这本身就是极大的罪过,更何况再加上一层皇帝的猜忌!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越解释只能让皇帝更加愤怒,只能立即屈膝跪下:“儿臣失职,请父皇治罪。”
皇帝脸上的笑容愈加扭曲:“失职?好一个失职!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既然你自己请罪,那朕便成全你!”
这一声呵斥,带着雷霆之怒,让所有人都震住了!谁都没想到,一场刺杀之后竟然会有掀起这样大的骇浪,皇上这是要治八皇子的罪!一旁,雪妃立即求助的望向余辛夷,发现余辛夷的面色也与自己一样发白,她咬了咬唇,勉强露出一抹和悦笑容:“陛下,刚才刺客突袭,宴席大乱,八殿下他……”景夙言是她的靠山,若没有景夙言她绝对爬不到现如今这一步,所以她必须保八皇子!
只是平时对自己和颜悦色,甚至宠爱有加的皇帝,此刻面目狰狞的回头,瞪着雪妃道:“闭嘴!再敢多嘴一个字,朕连同你一起治罪!”
雪妃面色煞白,忙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一句。不远处,温长恨却抬起头与温衡、温问天对视一眼,交换过一抹阴毒的笑意。
就在此时,孙福寿战战兢兢道:“陛下,太医已经到了。”
皇帝点点头,朝着景北楼道:“今晚这场婚宴作罢,北楼,这里的事交予你处置,好生安置受伤的大臣女眷们。此案若抓不到幕后真凶,绝不算完!”说罢理会都不理会一旁殷切的雪妃,亲自抱起血流不止的楚嫣进了内殿,看着太医为她诊治。
皇帝一走,在场所有人都缓下一口气。侍卫、婢女们立即将受伤的宾客与受了惊吓的女眷们扶进临时安置的偏殿内,包扎救治。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大婚宴只剩下一片愁云惨淡,血迹斑斑。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几乎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但也只是几乎!余辛夷目光沉冷的移到温家人脸上,望着温长恨脸上毫不躲闪的讥讽笑意,再移到目光莫测的景北楼身上,正巧对上景北楼带笑的目光:“郡主,你没受到惊吓吧?”
余辛夷的目光淡淡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景北楼轻叹道:“真没想到五弟的大婚宴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死伤如此之重,连五皇子妃都未能幸免于难,真是太让人震惊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这样善解人意的口吻,剑眉星目的俊朗皇子,简直能让所有女子为之痴迷。
余辛夷冷冷勾起唇角,道:“看来五殿下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景北楼点点头,顿了顿道:“郡主此言差矣,并不是我怀疑,而是父皇怀疑。但我刚才听锦衣卫汇报了一件事,刚才有名刺客已经举刀挥到惠妃娘娘面前,却没有杀她……当然这些还要经过仔细查证的,无论如何父皇震怒,再加上各家都死了不少人,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了了。郡主你以为呢?”
景北楼像是说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余辛夷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冷,冷得像冰,景北楼几乎以为自己瞬间被她看穿了什么,然而余辛夷的表情却是异常平静,转身擦过他的肩膀离开,头也不回。
景北楼的目光盯在她的背影上,阴毒得如同蛇蝎。
而不远处,温长恨已低着头,眼中充满了阴鸷与冷笑,刚才宴会上他亲手杀了一名刺客后,趁乱夺了刺客的箭瞄准余辛夷的后颈,差一点,就差一点!却被景夙言从中阻拦,没能杀得掉余辛夷!但是没关系,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晓,跟我定国公府作对,绝没有好下场!
余辛夷走到景夙言身边,低声道:“我们中计了。这场刺杀案,绝对与景北楼脱不了干系!我刚才在人群中发现,所有人面色都极为惊慌,然而温大夫人的面色却如常,就连那仅有的害怕都似乎是装出来的。所以此事与温家也定然有关。”她以为已经把温家逼到绝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能狗急跳墙,她失算了!
景夙言点点头,唇畔扬起一抹浅笑,握住她的手道:“辛夷你放心,此事与我无关,无论如何彻查,都不会栽赃到我头上。”
余辛夷哪里不知晓景夙言是在安慰她,不让她担心。无论如何,今晚这场他们失算了!谁会想到,五皇子的大婚上竟然会有刺客暗杀!皇帝明面上并没有做什么处罚,但实际上内心却是猜忌,甚至已经半是确信了此时与景夙言的关联!这一招诛心之计,简直杀人不见血!经过此晚一役,温家得了救驾之功,景北楼更是重新得到皇帝的信赖,一举翻身!他们之前精心布下的局谋,完全成了竹篮打水!
景夙言举起她的指尖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夜空下他的眸子亮得惊心动魄,他说:“我很高兴。”
余辛夷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景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