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近下了雪,按道理说天气应该寒了,第二天却难得是个晴天,阳光懒洋洋又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尚书府外马车前,白芷细心的为余辛夷披上披风,暖黄
的披风滚了雪貂的边儿被精细的打了个结,只露出一张施了浅妆的脸蛋,衬得余辛夷整个人柔和了几分,看起来终于添了几分一般大家闺秀的娇俏稚气。
但是长长的羽睫下卧着一双明眸,却如水镜般清澈透亮,似乎能将所有心思筹算看得一清二楚。
白芷望着自己小姐,啧啧称叹嬉笑道:“小姐,你这样打扮可真漂亮,足以把什么荷花仙子,芍药仙女儿都比了去。要是我是男子呀,我也拼了命的想将小姐你娶了去。”
余辛夷嗔了她一眼,气笑道:“你这丫头最近嘴皮子倒利落了许多,可不知是跟谁学的。”
一旁寒紫立马凑过来,出卖同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跟灰衣学的,还名师出高徒,学的十成十的本领!”
“寒紫!”白芷被挤兑得一张俏脸立马羞得紫红,朝寒紫扑过去道,“我让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看着两个丫头嘻嘻笑笑的打闹,余辛夷唇畔扬起一抹笑意,若春风拂来,冰雪消融。
就在出发前,景夙言骑着马带着墨衣、褚衣二人赶到尚书府前。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跨着整个鎏国最美的男子,只见他身上披着件貂裘,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抬头看他,好似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不似凡人。
余辛夷诧异的抬起秀眉:“你怎么来了?”
景夙言勒住缰绳,理直气壮道:“天气如此晴好,我当然要来。”
这感觉就像是,放着自己倾城之貌的妻子去与旁的男子相会,哪个男人能按捺得住?更何况,他家辛夷可不仅仅只有美貌而已,若不是知晓会让辛夷羞恼,他恨不得时刻她藏起来才好。所以他不仅要去,并且要时刻盯紧。
这是什么理由?余辛夷看着前一刻神明降世般的男子,下一刻像个赌气的顽童般,失笑道:“你既然要去,怎么有拦着你的道理,我们出发吧。”
景夙言哼了一声,见余辛夷要上马车,忽然道:“慢着。”
余辛夷诧异道:“怎么了?”
却见景夙言墨黑的瞳孔里忽然闪过一千种光华,忽然从马背上跃起,脚尖借力衣袖猎猎,恍然间已经来到余辛夷面前。余辛夷撑大了眼睛,只感觉唇畔一抹温热的触感,双眸正对上景夙言狡黠的眼神,匆匆的,浅尝辄止,却好似一滴滚热的水伺机钻进波澜无惊的心,让她整个人瞬间心旌摇曳,无法停息。
景夙言偷腥般尝完了这美好,终于志得意满的说道:“好了,现在出发吧。”留下还未从失神中回应过来的余辛夷,再度跨马而上。
余辛夷看着周围丫鬟、暗卫们憋笑的表情,脸颊一下变得滚烫,咬紧后牙反复吸了几口气才把愤怒压下去,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敢再有下次,我就……”最近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功夫越来越强,脸皮厚得简直要攀比城墙!
她还没说完,忽然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眉眼,双目中盈着的光芒比过银河万千璀璨,让人目眩神迷,余辛夷心口一跳,气咻咻的别开目光登上马车不再看他。
景夙言笑得偷腥一般,随后回过头朝墨衣等人递过去一个冷凝的眼神,墨衣、褚衣点了点头,一行人向梅山出发。
行至梅花山下,余辛夷下了马车,便看到赫连啸一身劲装只披了件薄薄的风衣,牵着一匹黑色骏马站在那里等着,他身旁舞阳公主身着红色披风,张扬中带着俊俏。
见到余辛夷,赫连啸眼睛一下亮了,几步便上前道:“辛夷小姐,你能来赴约我真高兴。”
舞阳公主也笑嘻嘻的走过来:“我就知道辛夷姐姐你一诺千金,说来了肯定就不会失约。”她一捏余辛夷的手,忽然惊讶道,“呀,辛夷姐姐,你手好冷。你们鎏国人都是这么怕冷的么?在我们旬国呀,就算大雪天也没人会穿这么厚的衣服,要是感到冷了就去喝一碗酒,保证全身暖和精力充沛!旬国的女人们过得更好,那里出产四国最美丽的宝石、品质最佳的黛粉,每个人都打扮得很漂亮,相比你们鎏国闺秀们必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得不要太多,辛夷姐姐,要是你到了我们旬国,肯定会觉得比这里舒坦多了!”
余辛夷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淡淡笑道:“你们旬国人喜爱自己的国家,我却听说,你们旬国地处西北,有一半的土地常年埋在雪里状似雪国,另一半则极为干燥,尤其在你们旬国皇都,一年中只有几种花可以开放,连一朵我们鎏国极为寻常的桃花在那里都要精心栽培才能成活。所以无论你们旬国多好,我还是喜欢待在这里。”
赫连啸笑道:“好了舞阳,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山吧。辛夷小姐,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马匹。”
景夙言上前,凉凉的微笑道:“不劳赫连皇子,我们早就准备了。”
墨衣牵出一匹枣红色的小马,看起来极为温顺柔和,赫连啸脸色沉了极短暂的一瞬,随即笑道:“那就好,咱们上山吧。”
因才下过大雪,梅山上气温寒了许多,因此梅花最美的时候,却并没有多少人来欣赏。赫连啸骑着黑马寸步不离的守在余辛夷身边与她交谈说笑。
赫连啸笑道:“我明日就要离开鎏国了,可今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