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如果向先生找不出有建设性的问题,请容我先行告退。”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开。
向海玄拉住她的手臂,“陪我跳一支舞。”
她冻在原地,“什么?”
“桑小姐该不会小气到连一支舞也吝惜吧?”他邪邪地挑起唇角,“毕竟我也是你下请帖邀来的客人。”
“我……”桑逸琪一时失措了。她不自觉将眸光调向舞池,溜冰圆舞曲已然结束,而向琉璃亦已停止演奏,重新被群众包围。“你不去看看你妹妹吗?”她试图找借口脱身。
“跳完舞后,我自会去找她。”
“我认为这不是——”
“走吧。”他不容地迟疑,半强迫地将她拖进舞池。
两人在极富异国情调的白色篷幕下站定,静静地凝望彼此。
向海玄轻扬眉梢,“你要一辈子这样看着我,还是愿意把你的玉手交给我?”
桑逸琪一时被他低哑的语音所迷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迅速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占有性地搀住她的纤腰。
她心脏漏跳一拍,“虽然这是华尔兹,但有必要抱得这么紧吗?”
“你不喜欢?”他一面从容起舞,一面俯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
她呼吸一紧,他有意的挑逗正逐步夺去她的理智。
为什么?他总是一方面对她显露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另一方面又不时以各种难堪的言语挑衅她他只是纯粹想捉弄她吗?
她必须扳回一城。桑逸琪暗自决定。她是小辣椒,岂能容一名男子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我承认喜欢,你打算怎么做?就这样勾引我上床吗?”她问得直率,“既然你对我的评价不高,我是否可以假设你的行为不是想追求我,而是为了一夜贪欢?为什么你要委屈自己去引诱一个你瞧不起的女人?我的ròu_tǐ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我从不晓得自己是那种让男人心猿意马的女人!”
她捕捉到他眼眸掠过的一丝异彩,虽然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她知道,她不避讳的质问击中了他。
他以一个旋转的动作争取缓冲的时间,然后,他低低地开口:“你不晓得自己的魅力,小辣椒。我原不想与你这种女人牵扯太多,但——事与愿违。”他以一丝淡淡的苦笑作为结束。
“我这种女人?什么意思?”
“拜金女郎。”
“拜金女郎?”她蹙眉,“那是你对我的看法?”
“我明知如此,却无法抗拒你的魅力。”他注视着她,湛黑的眸子第一次闪现感情,“我的理智要我远离你,我的心却尖叫着想接近你。”
桑逸琪怔住了,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迷惑了她。她原以为他对她憎恨至极,原以为他只是在捉弄她,但他却……他却忽然吐出这样一段话,并用那种召唤灵魂的眼神囚住她。
向海玄蓦然停下脚步,专注的眼神锁住她,“我要你,桑逸琪。”
她第二次冻在原地。
这太过分了!他有什么权利用两、三句话就搅乱她所有的思绪?他以为他可以在那样羞辱她、嘲弄她之后,再轻易地诱哄她上床吗?
“让我追求你。”他左手抚上她脸颊,沙哑的嗓音低诉着任何女人听了都会生气的宣言,“我要将你据为己有。”
“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
“一个值得费尽心思追求的女人。”他语调坚定,“只要能博卿一粲,我愿意为你摘下天上星斗。”
“哈!”她喘着气,呼吸奇特地不匀,“我是不是听错了?向大先生对我一向只有侮辱,几时会说出这样浪漫的台词?”
他眸光一闪,“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够毫不在意地继续侮辱你。”
“你!”她气绝,差点动手甩他一巴掌,愤怒的眼神足以灼伤任何人。
“你还没抓到重点吗?”他奇特地微笑,“我想忽略你、羞辱你,但我做不到!我只想将你这个拜金女郎紧紧拥在怀里,不许其他男人向你瞧上一眼。”
她无法呼吸,只能怔怔地凝睇他,“我不相信。”
“要我当众吻你表明心迹吗?”他开玩笑地说着,眼神却流露出认真。
“不要!”她真的吓着了,“不能在这种地方。”
“那就是可以在其他地方啰?”向海玄唇边的微笑教人心慌意乱,“跟我来吧。”他牵着她离开舞池,完全无视于周遭充满好奇的眼光。
好不容易摆脱围绕她的人群,向琉璃举目搜寻着向海玄的身影,却意外地瞧见哥哥拉着桑逸琪匆匆离去。
她怔在原地,陷入沉思中,直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惊醒她。“你认识他们?”
她旋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男人身着时髦的凡赛斯西装,英挺俊秀的脸庞上漾着世家子弟独有的气息,一手插在西裤口袋的闲逸姿势更为他增添几分玩世不恭的潇洒。
“你是?”
“季海奇。”他伸出未插在口袋的那只手,“季风扬是我叔叔。”
向琉璃蹙起蛾眉。虽然她不清楚台湾的社交礼节,但在波士顿,没有一位绅士会以这样的姿势去握一名初识女子的手。
季海奇注意到她的迟疑,“是我失礼了吗?”他耸耸肩,放弃与她握手的客套,“请原谅,我一向不怎么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我是季家的黑羊。”
“黑羊?”
“你不晓得吗?我是季家子弟中唯一令家族蒙羞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