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看看那些母鸡,眼中一亮,似乎已有了眉目。他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小浪浪给我找来如此珍奇的美味,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先生,还烦请您给我调些酱醋和姜末来。”
老者应声离去,不一会儿,一碗用酱油、香醋和姜末调成的佐汁便放在了姜山面前。徐丽婕隐隐猜到会发生什么,既兴奋又惊奇,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山。
只见姜山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封口,把信封轻轻拈到自己面前。封套内的活物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不停地扭曲挣扎,甩得皮纸“啪啪”作响。
姜山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按住信封中部,然后分别往两端一顺,已将那活物摆直在封套内。随即他右手拇指按住一头,食指则轻轻一捻一转,活物立刻停止了挣扎,料是被折断头颈,一命呜呼了。
姜山用拇指的指甲在原处来回划动,不一会儿,已在信封上拉出了一道两三厘米长的豁口。然后他把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伸入豁口内,轻轻一拉,从信封内扯出一条十多厘米长的肉来。
只见这条肉亮白晶莹,质地与剥了壳的鲜虾仿佛。姜山把肉浸了作料,连着姜末一同吃进了口中。
沈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咽咽口水,问了句:“味道怎么样?”
姜山赞叹道:“鲜滑细嫩,美味异常。”
徐丽婕仍是一头雾水:“你吃的这到底是什么呀?”
姜山笑而不答,只是举着信封对浪浪说:“怎么样,我现在可以看信了吧?”
“嗯……”浪浪扭着身体,一副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哼哼了半天,最后仍只得说了句,“看吧。”
姜山取出信笺,然后把信封口冲下轻轻一抖,只见一物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徐丽婕定睛一看,那东西细细长长,青体赤足,赫然是一条四五寸长的大蜈蚣!
一直围着桌边打转的母鸡们此刻一窝蜂地冲过来,你争我夺,顷刻间把可怜的蜈蚣啄了个七零八落。徐丽婕这才发现,蜈蚣体内空空荡荡,竟只剩下了一层空壳。她立刻明白姜山刚才吃的是什么了,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老者拍着浪浪的脑袋,笑着说:“你看看人家这隔封取肉的手法,比你平时生吞活剥的吃相可文雅多了。”
浪浪毕竟年幼,嘟着嘴哼了两声后,又涎着脸求起了姜山:“叔叔,这招,你以后得教教我。”
“没问题。”姜山爽快地回答。
小家伙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那东西也能吃吗?好恶心哪。”徐丽婕还没有缓过劲来,咧着嘴连连摇头。
沈飞倒是不仅不排斥,反而有些羡慕地说道:“不仅能吃,而且有息风镇痉,祛风攻毒、散结、通络止痛的药用功能,味道又那么好……可惜啊,只有一条……”
此时姜山已经看完了信笺,面色有些凝重。
“那信上说什么?”徐丽婕关心地询问。
姜山沉默片刻后,淡然说道:“你父亲约我今晚在‘一笑天’酒楼斗菜。”
“嗯。”老者听到这个消息,似乎颇为满意。他点着头说:“我就知道,徐老板不会轻易认输的。姜先生,你想见‘一刀鲜’,还是先赢了今晚的比试再说吧!”
第五章 车轮战
虽然“暂停营业”的告示早已挂出,但从傍晚时分开始,来到“一笑天”酒楼的人便络绎不绝。与往常不同,他们今天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一享口福,而是为了观看姜山与扬州名厨在晚上的那场会斗。
遗憾的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失望而归了。同几天前声势浩大、来者不拒的“名楼会”不同,今天的比试只有收到徐叔邀请的人才能入内观看,这些人为数不多,都是扬州厨界的成名人物。
被拒之门外的看客们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一向乐谦好客的徐叔做出这样得罪人的决定也是不得已之举。姜山与扬州厨界的赌局已成了全城近日来最热的话题,如果对入场者不加限制,小小的“一笑天”酒楼只怕届时会挤成一锅粥。此次比试关系着扬州厨界的脸面,一切当然以慎重为上,绝对不能出现混乱的局面。
这可苦了当天负责接待客人的凌永生。名为接待,他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为了在门口拦下那些没有接到请柬的来客。大部分人倒还通情达理,听两句解释,也就回去了,可一些性子躁的免不了心有不甘,口出怨言,或说徐叔不通人情,或云“一笑天”店大摆谱,更有甚者言语不敬,直言徐叔莫非心知技不如人,所以不敢公开比试?多亏凌永生个性憨厚实在,即使受了些委屈,仍是心平气和,笑着脸解劝,这反而让对方抬不起劲来,愤懑几句后,也就散了。
可现在出现在门口的这个人,却让凌永生头痛不已。
“为什么刚才那个人可以进去,我却不可以呢?”这已经是他一分钟之内,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凌永生弯下腰,又解释了一遍:“因为他有请柬,而你没有。”
“请柬是什么?”来人眨了眨眼睛,“是和门票一样的东西吗?”
“对对对。”凌永生连忙点点头,如果不是对方自己提出来,他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来人高兴地拍起了巴掌:“那我是可以进去的呀,我去哪里都不需要门票,因为我还不够一米二呢。”
凌永生愣住了,站在他面前的,确实是一个到哪里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