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无言的闭上眼。
想到父亲病情凶险,想到周弦杳无音信,苏叶心乱如麻。又哪里能睡的着。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一个一心爱过的人,更难!
她和周弦,算结束了?
她强忍着,还是翻了两个身。
齐烨霖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怎么了?”他软声问:“有心事?说来听听?”
苏叶不理他,趴在床上装睡,眼泪就那样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齐烨霖打电话叫了外卖,怎么叫,苏叶也不吭声,也不吃饭。
齐烨霖生气的把饭啪啪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看看昏睡的苏明轩,再看看趴在床上萎靡不振的苏叶,这哪里行?
得有点事儿做,人就精神了。
“既是睡不着,那干脆起来谈谈我们的事好了。”齐烨霖揶揄的声音:“只要你答应跟我,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你休想。”苏叶一生气,就“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他,斗志十足:
“你这种小人,除了会盘算怎么得利也就会落井下石了吧。”
看到她如此,齐烨霖奸计得逞般笑了。
“你说我落井下石?”齐烨霖走到床边坐下,冷冽的黑眸直视着苏叶:“对,你提醒了我,医院来催住院费了,我本想让秘书送张支票过来,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你自己想法吧。”
说完,齐烨霖冷冷站起身走了。
她的心,很痛
一言不对,扭头就走,这才是他的大少爷脾气,只是,别人也没请你来呀。
苏叶跳下床,走到父亲身边,摸了摸,已经不那样烫了。
还好,烧总算退了。
窗外已是夜色阑珊,灯火点点。
往常这个时候,都有那个讨人厌的齐烨霖在病房了走来走去,或让保姆带来晚餐或直接打电话叫外卖。
想到这儿,她的肚子到真有些饿了,空空的,不舒服。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起来把饭吃了。
好好的饭扔了,真是浪费。
她拿起手机,翻了一遍,竟找不到一个送外卖的电话。
原来,这麽长时间,她都没有操心过这些。
浅浅灯光下,她看看还在睡的父亲,果断的站起身出门,小跑着到医院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粥回来。
原来病房里也是人来人往,安静而不沉寂。
而今天,病房里沉静的发闷。病床上是昏睡未醒的父亲,她能行,这个时侯,她一定要坚强。
她苏叶长大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了,她,可以照顾好父亲。
她拿起一个包子来吃,厚皮,锯末般的馅料,极其难吃。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熟人名单。
父亲刚入院时,家里所有的那点积蓄已经交了押金,这种病,又都是用的好药,那更是花钱如流水。
她手里,本来就没什么钱,报社领的工资,已被她零碎着花的差不多了。
在学校整天忙着打工挣钱交学费,要好的也只有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同学。
她们也都是一般家庭……
她扔下啃了一半的包子,开始打电话。
所有的亲戚熟人打遍了,答应借给她的,也不过是有数的几个人,带着可怜她的口吻,让她明天去拿。
人情冷暖,用时方知。
她不怪别人,她和父亲一直过的不富裕,帮不了别人,别人又怎会助你。
第二天,医生查过房,却迟迟没有送药过来。
她跑去医护办公室问,人家告诉她:“已经欠费了,等交了钱再输液打针。”
“能不能先用药,钱我凑齐了马上交。”
“不行吧。”胖胖的护士长很为难:“我们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再说也有明文规定,你,还是先筹钱吧,你父亲的病正是危险期,耽误不得。”
林半夏来了,她最要好的同学兼朋友,她也是一般家庭,给她送来了六千元。
苏叶接过钱,两人的眼圈都红了。
大学同宿舍的四个人,王丽出国读研了,李小沫回了青岛,只剩下她们两个。
“没事儿,坚强点。”林半夏拥抱她:“你能行的,苏叶。”
苏叶点点头,催促林半夏:“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林半夏恋恋不舍:“别急哦,等抽出空我再来。”
她给父亲说了声有急事出去,然后嘱咐护工好生看护父亲,就出去了。心急火燎的按着说过的地址,一一拜访过,不过借了几千元。
勉强凑够一天的费用,并且,进口药换成国产的。
凡住过院的人都知道,只要你的钱变成治疗费,它就像水一样哗哗流走。
明天怎么办?
无奈之下,她还是想到了周弦。
摸起电话,又硬生生放下,没打。
既是没有电话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种时候,一般人都避之不及,她又何必再纠缠人家。
她的心,很痛。决定,以后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
这些年的磨砺,早已坚定了她的信念,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她,苏叶,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她不能靠别人,靠上靠不上是一说,那样容易把自己丢了。
她要自力更生,像个小草般,在夹缝里顽强生存,她要让父亲放心,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心地善良的护工张大爷看出了她的难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