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苏扬离他越来越远,推上推车跟了上去。
接机口,燕飞带着豹纹框架的墨镜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苏扬的目光从她身上略过,并未做丝毫的停顿。蓦地,燕飞往边上挪了几步,停在离她几步路的地方,彻底阻住了她的去路。
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肯先说话,只有小薄荷在中间毫无知觉地自己玩着玩具,还时不时地把玩具扬到苏扬的眼前,想让妈妈跟自己一起玩儿。
“你怎么来了?”须臾,薄晋洲停下推车,立在苏扬的身边。
“案子着急,你现在就得过去,我来给你送资料。”燕飞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飞快地翻到中间,捋着指给薄晋洲看,“这是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你仔细看看。另外,报告已经做出来了,但这部分的内容没在里面提,你注意一下。”
薄晋洲把文件接到手中,“嗯”了一声之后,“麻烦你了,还让你亲自送过来。不过我得先送我老婆回家。”
“来不及。”燕飞利索地把他手中的推车接过来,“你现在就得过去,我替你把苏扬送回家。”
她不由分说地挤到薄晋洲和苏扬中间,薄晋洲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抬高了一些,“你这么有时间,为什么不过去处理这个案子?”
燕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薄晋洲,你不会没听出来我感冒了吧,拜托,你听听我的鼻音。”
自始至终,苏扬一言未发。
薄晋洲从推车前面绕到苏扬身边,“让燕飞送你回去可以吗?”
却见苏扬眼皮都没抬一眼,“你有事就赶紧去处理吧,我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回不了家。”
薄晋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苏扬轻叹一声,转过身看向燕飞,“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燕飞微微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轻笑一声,“走吧,我送你回家。”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苏扬执拗地停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燕飞。
“你真是被晋洲惯坏了。”燕飞冷笑着说,“苏扬,你到底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对你?”
人来人往,苏扬嘴角挂着一枚浅浅的微笑。
燕飞看出来她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有任何的交流,索性一股脑地自己说了起来,“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都快要接受我了,可是这时候你却出现了!我认识他比你晚,这是命,可我明明对他那么好,他凭什么就把他的好统统都给了你!最可笑的是,你根本就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小薄荷被她尖锐的嗓音吓得哭了起来,苏扬连忙摇起手臂,嘴里轻轻哼着歌,直到把她哄得停住哭声,才轻笑着开口:“燕飞,你认识薄晋洲多久?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像他对我这么好似的对过他?你嘴里说着爱他,可你了解真正的他吗?你能看到只是他的衣着光鲜和事业有成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你敢说,你能接受他的所有吗?”
苏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燕飞,“我见过他所有的阴暗面,连我的自尊都被他的阴暗面踩在过脚下,尽管这样,我依然爱他。你呢?你连见都没见过,谈什么爱?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她单手抱着小薄荷,径自从燕飞手中拉过推车,头也不回的地步入人~流当中。
天上飘起了雨,风呼呼地吹着,雨水打在苏扬的身上,她背对着车道,将小薄荷牢牢地护在怀里。出租车等候区排起了长队,苏扬站在队头,不时地回头张望。
尽管已经立春,风吹在人身上依旧凉凉的。
苏扬把小薄荷的外套裹紧,在原地跺了跺脚,探出头张望许久,都不见有出租车过来。
等车的人越来越多,她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又看了一眼后面的人,掏出手机。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令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懒洋洋的。
“喂,我现在在机场,下雨了,不大好打车,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苏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她的牙齿微微打颤,落入令均的耳中,他轻笑一声,“马上,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会儿。”
所幸不远处就有个咖啡厅,苏扬推着推车快步走到咖啡厅内,暖气随着打开的玻璃门铺面而来,她轻舒一口气,点了一杯咖啡之后,把小薄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小薄荷似乎有些困了,她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边哄着,边给令均发了一条自己所在位置的信息。
明明在飞机上已经睡了很久,此时此刻,苏扬却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
她强忍着睡意逼自己喝了一大杯咖啡,有点精神之后,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了起来。
没一会儿,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她抬头看了一眼,扯出一个微笑。
车子行驶在机场高速上,眼前的景色呼啸而过,苏扬闭了闭眼,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回答着令均的问话。
令均见她状态实在不好,拧开音响,也不再多说什么。
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小薄荷好奇地趴在车窗上,一下一下地拍着玻璃,令均侧过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苏扬,微微皱了皱眉。
直到进了家门,孙阿姨迎上前来,苏扬才似泄了气一般摊在了沙发上。
孙阿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想要上前询问,却见令均宽慰般地拍了拍小薄荷的手,像是解释一般跟孙阿姨说:“薄律师可能是有事,所以就把苏扬搁在了机场。我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