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彩色的球,啃得正开心。薄晋洲松了松领口,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在外人面前,无论是遇到多难缠的事情,他永远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冷静而自持。唯独在面对关于苏扬的事情时,所有的自控力统统都会化为乌有。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小薄荷咿咿呀呀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
半晌,苏扬挪动了一下脚步,兴许是因为站得太久了,腿有点发麻,她的身体歪了歪,眼疾手快地扶在了墙上。
几乎是立刻,薄晋洲站起身来,在对上她讽刺的双眸时,敛了脸上略显慌张的神色。他轻咳一声,似是在掩盖什么情绪,“今天晚上我睡沙发。”
“如果是因为令均的话,大可不必,他忙得很,至少今天,不会再过来了。”苏扬蹭到沙发边上,坐下之后,双手交叠捂着腹部,双眸紧闭。
离得近了,薄晋洲才注意到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都被恐慌所取代。
他坐得离苏扬近了些,伸手把她揽到怀中。
或许是因为痛感太过明显,苏扬不想挣扎,她把头靠在他的怀中,温暖席卷而来。
薄晋洲手上的温度隔着她的手传到腹部,原本冰凉的手被他捂暖,连带着,她整个人也觉得暖融融的,迷迷糊糊的,不想再睁开眼睛。
苏扬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她的目光对上薄晋洲淡然的目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清了清嗓子,直起身来。
薄晋洲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肩膀,清清淡淡地开口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语气清淡的像是两个人之前的剑拔弩张根本就不存在。
苏扬别开视线,望了眼婴儿床中睡得正香的小薄荷,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当初还要用那种方式来试探我?最可悲的是,即便这样,我还是生下了你的孩子。苏扬看着攥着小拳头的婴儿,眼角渐渐垂了下去。
吃过晚饭,雾气也散了许多。
见苏扬并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薄晋洲默默地换上睡衣,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低,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拿出公文包里积攒了几天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小薄荷已经睡着了,苏扬百无聊赖地摁开电视,把频道从头调到尾,发现几乎所有的卫视都在播同一部抗战题材的电视剧,为数不多几个没播的,也都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
她关了电视,慢悠悠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可悲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事情做。
薄晋洲手里的资料又翻过去一页,他看得认真,并没注意到已经烦躁到极点的某人。
突然,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柔软的身躯触碰到他的胳膊,他偏过头,对上苏扬有些尴尬的双眸。
“怎么了?”
苏扬想了想,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资料,是一起刑事案件。“需不需要我帮忙?”
薄晋洲不知道她正闲得发慌,微微一笑,“不用,我一会儿就看完了,你去休息休息吧。”
“休息休息!我都快休息出病了!”苏扬突然抬高声音,薄晋洲挑了挑眉,刚要说什么,小薄荷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苏扬连忙起身,一只手摇着婴儿床,一只手拍着小薄荷,嘴里念叨着“小荷乖呀,睡觉觉呀”。
薄晋洲忍俊不禁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摇了摇头,又低头看起手里的资料。
没一会儿,小薄荷就又睡了过去。苏扬坐在薄晋洲的身边,正要开口,薄晋洲蓦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他眼中含着笑意,“你现在不适合动脑子,我包里有程知予让我带给你解闷的书,你自己去拿吧。”
本来程知予是想来家里看苏扬的,可陈锦言说坐月子的人不能太过操劳,不如等孩子足了月再过来。她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把本来准备自己拿来的书给了薄晋洲,让他转交。
薄晋洲的公文包看上去装不了多少东西,苏扬拉开拉链,才发现里面居然装了五本书。一本一本地取出来放到桌上,夹层中一个红色的小荷包被带了出来。
她愣了愣,把小荷包放在了手心。
这是她很久很久以前送给薄晋洲的元旦礼物,久到连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这个东西了。荷包也就有她的掌心那么大,上面绣着白色的荷花,绿色的荷叶上绣了一个薄字,荷包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苏字。
当时她把这个东西送给他的时候,心里是在想他们两个人以后一定要和和□□的。嘴角无意识地扬了起来,她把荷包小心地塞回原处,抱着五本书坐到了薄晋洲的旁边。
程知予爱看言情小说这一点,薄晋洲听陈锦言说过。陈锦言是怎么说的来着?看甜蜜的小说自己的生活也能跟着甜蜜起来?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程知予是还没长大呢,可他在看到苏扬微微扬起的唇角时,突然觉得,程知予说的话可能也有点道理。
他微微侧了侧头,看了眼书里的内容,“讲的什么啊?看得这么起劲?”
苏扬还没来得及收起眼中的笑意,就那么目光暖暖地看着他,“一个配音演员追姑娘的故事。”说着,她轻笑一声,“有点幼稚,可是还挺有意思的。”
薄晋洲的目光停留在苏扬温柔的侧脸上,一时收不回来。半晌,他轻咳一声,“那等你看完了跟我讲讲。”
“你肯定不喜欢的。”说着,苏扬把书翻过一页,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