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华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床在中央,周围遮挡着长长的幔帐。曲华裳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愣了一会儿,掀开被子透过朦胧的幔帐,她看到白玉堂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窗户前面。
“玉堂?”曲华裳轻轻问道。她记得自己昨晚在一座湖边的小亭子里面等白玉堂和卢方谈完事情一起回去,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白玉堂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醒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白玉堂闻言转过身来,却并不上前,只是靠在窗户边,隔着一层帷幔跟曲华裳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因为刚起床而蒙圈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曲华裳终于发现了现在的情况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啊。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白玉堂挑眉,他顿了顿,抬腿往床边走过来。曲华裳看着白玉堂映在幔帐上的身影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清晰,最后白玉堂停在床边,伸过一只手慢慢把幔帐挑起来,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上,靠近了曲华裳。
“哎?”曲华裳看着慢慢靠近的白玉堂,眨眨眼睛,不由自主的伸手把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这里是……那座湖中的小楼?”
“是。”白玉堂低声说道。
“我果然猜对啦。”曲华裳轻轻一笑,拍手道,“之前看到那座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可能是你住的地方,但是没找到上来的路,所以只能等在岸边……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我抱你上来的。”白玉堂低笑一声,松开抓着幔帐的手,扣在了曲华裳的脑后,然后凑过去在她眉心轻轻印下一吻,“一个人傻不拉几在湖边困得跟小猪一样迷糊……也不怕着凉。”
“我是大夫怎么会着凉!”曲华裳的脸腾的红了,她嘴上依旧很犟,双手却抓住了白玉堂的衣襟。
“你不睡了就起来,我带你去芦苇荡边转转。”白玉堂站起身,顺手揉了揉曲华裳乱蓬蓬的长发,“早晨的时候还能看见鸟。”
“真的吗?那你等等。”曲华裳一听有好玩的立马就精神了,她一掀被子蹦下床,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梳子,在屋里转了三四圈儿之后也没找见镜子在哪里。
“镜子呢?”曲华裳举着梳子问白玉堂。
“我的屋里面怎么会有镜子?”白玉堂奇道。
这倒也是,白五爷又不是闺阁少女每天涂脂抹粉的还要配个镜子。可你不用我得用啊!曲华裳苦着一张脸看白玉堂。
“过来。”白玉堂对着曲华裳招手。曲华裳矜持了一下,但见左右无人,也没有其他会喘气儿的生物,于是很开心的蹭到了白玉堂的身边。
“给我。”白五爷伸手。曲华裳把手里的桃木梳递给了白玉堂。白玉堂按着曲华裳的肩膀,让她在窗户下的椅子上坐了,手一抬抽掉了她束发的簪子。
曲华裳挽发只挽一半,簪子一松,剩下那一半虽然看起来蓬松松、但也是整齐束起来的头发就松散了下来。白玉堂一只手按在曲华裳的发顶,另一只手握着梳子,灵巧的绕到了她的额头前,然后顺着慢慢地往下梳。
曲华裳的头发很细很软,特别柔顺,梳起来意外的轻松,白玉堂不用使太大的力气就梳到了发底。开始的时候曲华裳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背对着白玉堂,白玉堂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曲华裳也就不在乎了,她偷偷吐吐舌头,闭上眼睛,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白玉堂的手盖在曲华裳的头顶,温暖的触感透过青丝传递过来,舒服而安心。曲华裳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白五爷的独家服务之后……
“玉堂?”
“嗯?”白玉堂的声音听起来略微低沉,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早了没睡醒的缘故。
“你打算梳到什么时候去?”曲华裳指指自己的头发。
“哦,最后一下。”白五爷很淡定的再来了一次。
曲华裳:“……”
翻来覆去梳了这么久再梳下去就秃了啊白五爷!不会绑发髻你说一声吗我自己来呀谁会笑话你啊!原本想体会一下心上人帮自己梳头的浪漫感觉的曲华裳现在内心却忍不住的咆哮着。
“啧,别动——”有点含糊的声音从后面很近的地方传过来,就在曲华裳动了动身子,想拿走白玉堂手面的梳子自己绑的时候,白玉堂不满的抗议了一声,一只手在曲华裳的肩膀上压了一下,示意她坐好。曲华裳只能老老实实坐着。
在曲华裳看不见的角度,白玉堂嘴里咬着之前曲华裳挽发的簪子,那双平素里握惯了刀剑的手现在小心翼翼的拢着她柔软的长发,白玉堂的十指在发丝间穿梭,他一脸认真的尝试着,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帮曲华裳挽出了一个从背后看挺漂亮的花样。把簪子插好,大功告成。白玉堂满意的拍拍手,一只手按着曲华裳的肩膀,从她背后慢慢俯下身,在侧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曲华裳正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忽然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她愣了愣神,猛地转头,跟白玉堂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子对上了。
两个人相视,沉默了好长时间。
“梳……好了?”曲华裳下意识的想往后躲,但是这个动作只做了一半就被她自己给阻止了。抓着白玉堂的衣襟,在白玉堂深沉的目光之下,曲华裳从他眼中的倒影里面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看见什么了?”白玉堂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