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援军到了没有?再打下去,咱们定陶军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了!”朱庆光眼见处于下风,不由得焦躁起来。
一个小将来报:“禀告副将,援军到了!”
朱庆光抬首向远处望去,契丹的旗帜在十二月的寒风中飘拂着,烟尘四起。他昂首大笑:“天助我也!契丹的精锐之师一到,看你西楚军可还有还手之力,受死吧,九妄言!”
九妄言扯扯唇角稳定身形,拉住缰绳试图控制照夜玉狮子马,一杆银枪却直直刺来。裴元昭惊觉不妙,大喝一声:“皇上的马受了惊,速来护驾!”
九妄言一手扯住缰绳,一手举起剑挑开刺来的银枪。马鸣咴咴,转瞬之间他便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裴元昭疾驰而来之际,一柄长刀已经冷冷地指向了他的面前。
完颜蒲古居高临下邪邪望着他,一声令下:“给本将军带走!”
契丹军随即蜂拥而来,森森然的虎狼之师瞬间湮没了日月星辰……
笑谈渴饮匈奴血
西楚军帐。
兰烬落青衫寥落,跪在软垫上心里默默祈祷着此战西楚一定要胜利。亦子衿掀开帘入账,倒了一杯水饮下。
“子衿,城外战事如何?”兰烬落望着他喝下冷却的水,眸光微动。
亦子衿摇摇头:“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不清楚战况。”
“你瞧你。都已经这么大个人了,发髻都梳不整齐,还有一缕发丝没有束进去呢。来,我替你梳头。”
他乖乖在软垫上盘腿坐下,兰烬落手执篦子,从他的发间拔下了玉簪:“子衿,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的身子很弱,总是病蔫蔫的,就连喝口凉水都要闹肚子。”
他一怔,支支吾吾应道:“是,是……如今长大了,体质自然就好了。”
兰烬落默默替他梳着头,目光有意地瞥向他的脖颈后。一个烫伤的疤痕赫然在眼前,那是亦子衿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的痕迹,她记忆犹新。
“你啊,总是像个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可自从你出城游荡了几天回来了以后,却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你长大了,还是我不认识你了……”
他刚要辩解,一根玉簪径直刺进了他的脖颈,正中要害。亦子衿怔怔地回首望她,一股寒意顿然冰冻了周遭的空气。
兰烬落在他耳畔幽幽启口:“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是子衿。你以为刻意去伪造一个烫伤的疤痕便可瞒天过海,你以为血肉之情如此不牢靠?前段时间你的一举一动间的细微之处,都令我心生怀疑。我若没猜错,你是池吟秋。”
“不想我横行江湖一世,却败在了你的手里,不过你以为我就这么容易倒下?你未免太天真!”
兰烬落扯过他的手,撩开衣袖:“那天你来花溆轩,我恰巧在烧毁那本史书。你趁着我出殿便顺手牵羊拿走了它,这伤痕就是你被火灼伤的最有力的证据。而史书消失的第二天,九重门就开始联合四王秘密谋反,而且这段时间,池吟秋一直不在九重门,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混帐朱庆光竟不经我的允准私自迎战,幸好本座神机妙算,先行令人在九妄言的马上做了手脚。契丹援军已到,恐怕九妄言是凶多吉少了吧,哈哈哈……”
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不会的,你昨晚都没有离开军帐一步,如何能做得了手脚?还有,我的子衿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池吟秋打着坐,屏气凝神运气让血液逆流。他狰狞笑道:“由不得你信不信,昨晚在军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是我随手抓来迷晕的一个小将!至于亦子衿么,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我的手下怎么处置他了,我也无从知晓。”
“池吟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会遭天谴!”
“哈哈哈,多谢夸奖。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来人,把这女人拖去契丹军营,成全她和九妄言在黄泉路上做一对鸳鸯!”
契丹中军帐。
“妄言!”兰烬落扑进他的怀里,望着他满面尘灰的脸庞心里一阵阵的疼。
九妄言喃喃道:“绮罗,别哭。我如今已沦为契丹的俘虏,即将成为亡国之君,你可还愿意陪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说过的,我会陪你度过糟糠之日,上穷碧落下黄泉亦生死相随。现在轻易言弃,还太早了,你是西楚的一国之君,是黎民百姓唯一的希冀。我想明王和十七他们都会想办法的,所以,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活下来,为了我们挚爱的人,为了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西楚百姓。”
他道:“话虽如此,我手无寸铁囚禁于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逃出生天?更何况,契丹一定会用我来威胁西楚,我活着只会被当做人质,倒不如弃车保帅,另立新君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兰烬落攥紧了他的手:“相信我,只有你才是西楚唯一的帝王,只有你才能拯救黎明百姓。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办法。”
“原本我已部署好一切,佯装败退诱敌深入,我军的后方便是一片沼泽地,叛军一入瓮就插翅难飞。只是这本该顺利的一切,一步错步步错。”
她说:“谁能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