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拉着九妄言的袖摆,衣袖掩面地哭诉道。继而垂下了眸,晶莹的泪水在美眸中打转,楚楚动人的,让人看了不禁心生不忍。
九妄言望向怀中一直不曾言语的兰烬落,问道:“可有此事?朕本以为两年以来你在杂役房已诚心思悔,打算放你出去。哪知你竟丝毫不曾怀有悔过之意……”
“九妄言,我没有想到你竟是这般的是非不分。这天下,你到底是如何掌握与股掌之间的?既然如此,你还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放开我。”
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这个冰冷的怀抱。
九妄言恼羞成怒:“你这贱婢怎的如此不知好歹?好,你就一直在这杂役房中悔过,直至你真正地懂得了如何当朕的妃子。”
他一撒手,径自离开,徒余下宁王和众人怔怔然目睹着这一切。
兰烬落隐忍着泪,攥着披在她身上的玄青色狐皮裘衣。
皇后扬起头,嫣红的唇畔浮现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原来,她在九妄言的心中的地位,要比这贱婢要重要的多。否则,他怎会一心相信自己的话,而置落水险些溺死的兰烬落于不顾?
一旁的卞禧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宁王谦卑有礼地和善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告辞了,皇嫂好生照看着自己。”
“呵,可笑。”
周遭所有人都离开了,兰烬落终于像一只折了翼的海燕般虚脱地倒下,眼前的一切幻化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皓腕凝雪人似月
冬日惨淡的阳光照入狭小阴霾的屋舍里,面色苍白的兰烬落半倚在床头,红唇泛白,神色淡然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疼。
不起波澜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却无聚焦,仿佛透过了那面墙看到了前世今生的浮尘。卞禧碍着皇上的面子,特准许了她等她醒来后再做活去,心里却巴巴盼着她最好一睡不醒。
寂静中,略微腐朽了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主子,你醒了?”
阑珊端着一碗米粥,雀跃地跑进来坐在床榻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继而声音又不知为何地低了下去,“主子,你可知你都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卞阉人也不肯准许我去请太医。您再不醒来,阑珊就……”
说着阑珊便哽咽起来。兰烬落挤出一丝笑容,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醒来了么。你看你,再哭就不好看了。对了,虞儿呢?”
“虞儿姑娘一早便出去干活了。对了,淑皇妃让身边的白芷送来了好些过冬的衣物,适才来看过您了,因着您卧病在床的缘故没有吵醒您。到主子您感染了风寒,这是我清早起身时特意给您熬的粥,里头掺了宁王送来的羌活,有发散风寒风湿之效。主子趁热喝了罢,小心烫着。”
兰烬落接过碗,捏着匙子舀起一匙米粥,吹了吹问道:“淑皇妃?我与她素未有过交集,她竟会来看我?你跑来给我送米粥,被卞禧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那卞阉人前脚刚走,我寻思着粥也该熬好了,便偷偷跑来将米粥端来了。这次可多亏了宁王殿下,他在您昏迷这几日,日日前来探望主子。”
她听后心中满溢着温暖,却又隐隐有几分不安。
“回头若见着宁王殿下,替我道声谢。顺便告诉宁王我已无大碍了,让他不要再来杂役房了。宫中人多口杂的,一旦落人口实,说我与他纠缠不清,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阑珊颔首:“诺,那我便退下了,免得那卞阉人又来抓咱们的不是。虞儿也担心着您呢,我要快些去告诉她您已然没事了,主子您好好歇着。”
“且慢,搀我下地。如今我醒了也不好一直懒在榻上。虞儿一人做那样多的活儿,可怎么吃得消?我们去帮她一把。今晚,我也得继续回柴房睡了。”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
兰烬落伏在柴草堆上沉睡着,因感染了风寒而睡得特别沉。青丝凌乱地散在肩头,脸庞上纤手上尽是血红的伤痕与几许灰土,然依然看得出肌肤胜雪。美眸轻合,长长的羽睫在烛光下投下灰色的影子。
身旁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细细端详着她,恬静的睡颜看得他们眼底尽是垂涎贪婪之色。
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说着,喉结上下动了动,粗糙的大掌还不安分地在她脸上不断地摩挲着:“多好看的妞儿,真是可惜了。皇帝他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要,卞舍人也不知怜香惜玉,若我有这福分,定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卞舍人是让咱们叫她起身做活儿的,况且你这话教旁人听去了,纵然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话是这么说,难道你就不想享享这艳福?如有此等美人暖床,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要不这样如何,我先消受了这美人——你随后?”
另一人亦蠢蠢欲动起来。探头探脑地望了望柴房门外,看到没有人影,方才压低声音说:“我先行去门外守着,你可快些,被卞舍人发现了可就……”
那络腮大汉邪邪一笑,便要打横抱起兰烬落。
许是被适才的摩挲弄醒了,那汉子的大掌刚触及她的身躯,她便蓦地醒了来。
她望着眼前两个大汉咽着唾沫的贪婪样子,心底下猛然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扯紧了衣襟:“你们……你们要作甚?!”
大汉咧着嘴,笑道:“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