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有着一大片胎痕的外族人。”
经他这一提,沐灵脑中豁然闪过巧遇怪发女子的经过。“是不是左额及眉间有片胎痕我并不清楚,当时与我交谈的是一名举止装扮怪异的姑娘,瞧!她给我的『名片』我还留着呢!”
剑眉微凛,力掩尘盯着纸片怔忡失神。
“究竟是怎么了,若没法让璃儿醒来,你也该省事直接去蒙古隐居算了!”她微嗔,口不择言的急道。
黑眸直觑向沐灵,力掩尘微嚅着唇,有着啼笑皆非的无奈。“若真当了蒙古大夫也没啥不好。”好脾气地扯开唇,他续道:“瞧这『名片』上的地形图看来,应该是我师兄没错!若他真赠『血炼珠』给沐璃,那我便可大胆用药了。”
“沐璃身上的毒真的可解?!”
双手负于身后,力掩尘笃定道:“血炼珠乃由未成熟之猫眼榴浸淬而成,将猫眼榴佩在慢性中毒者身上,以徐缓的方式慢慢吸取毒气,十天半个月后猫眼榴转为漆黑,血炼珠便告完成,而中毒者身上的毒气,自然也会因此消失于无形。”
“这么说来,这血炼珠的效用与铁定石相同?”
耸肩轻笑,力掩尘叹道:“铁定石有着它的独特性,并非万毒皆有解,但血炼珠不同,万毒便可制出万种血炼珠,它可杀人亦可救人。”
“如此说来,真是你家师兄救了璃儿?”蹙起眉,沐灵一脸思索,脑海总不自觉浮出怪发姑娘清丽的容颜。
“猫眼榴唯一的产地便是九寨沟!而我师兄烈竹逡性情冷淡,能在巧遇下赠与你们猫眼榴,实在十分诡异。”他沉吟,眉间尽是疑惑。
“呵!管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只消想璃儿是出门遇贵人,此劫过后必能平平顺顺、无风无险便成了。”
瞧着沐灵忽嗔忽喜的真性情,力掩尘被她纯真的话语给逗笑了。
“这么说来璃儿身上的毒可以说是清了泰半?”
“嗯!她这一剑可受的真是时候,流出的血如同『放血』,明日一早我到附近寻些药材,排清体内的余毒,快则十天,伤口愈合便可活动自如了。”有了方向,力掩尘终于卸下心中沉重的心理负担,露出畅怀的笑意。
“那璃儿多久会醒?”
“让灵妹妹将这帖养血药煎了,活络活络经脉,很快便会醒了。”
凝望着伏在榻上的人儿,古放云呼出了口郁在胸臆间的气,原本僵冷的线条终于转柔了。
觑着古放云对妹妹的深情,沐灵眸间闪着感动的泪光。
璃儿,你得快快醒来啊!幸福触手可及,你感觉到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股浓浓的药味儿,呼吸吐纳间那味道始终绵绵缠绕。
这是什么地方?眼前似乎有几张脸孔正觑着她,可是谁呢?
眼前似乎隔着层白纱,无法瞧清,蒙蒙地教人辨识不清。
“呵!醒了,终于醒了啊!”
一双手在她眼前极近处晃着,那温柔的嗓音悬在耳畔,忽而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爹……璃儿好想您,您来带璃儿走了吗?”
伸出手,她想握住那双手,却始终无法如愿,小手只能在空中慌忙挥着。
“爹……璃儿握不到您,别走……娘不原谅璃儿,娘讨厌璃儿……您帮我同娘说说情……别恨璃儿……”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脑中搀杂着过去的回忆,泪水似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那似梦语的软调听得人心泛酸。
转过头,被她误认为爹的仓亭海一脸不知所措。“丫头……没事吧!”
众人一阵无语,古放云迈步向前,熟悉地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没事!璃儿,没事了!”
他的声音似魔咒,瞬息便抚平了沐璃激动的情绪。
挪了挪身子,古放云让她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则带着轻软的节奏,轻抚着她的背。
“她常做这些梦,让她这么握着,给她安定的感觉就没事了。”
“这孩子……苦了这么久……”喉间哽着,一种生不如死的愧疚在仓亭海心中蔓延着。
抬起眼,古放云摇摇头,对怀着同等心绪的仓亭海与力凤道:“谜团终究解开了,我们都是受害者,一切都已经事过境迁,不该再耿耿于怀,那太沉重了!不要再有第二个沐璃,真的!”
语落,力凤趋向前,眸中带泪地按着古放云的肩。“好侄儿,说得好!说得好!能有这么一天,咱们都该庆幸、咱们都该庆幸啊!”
“我已经飞鸽传书回老家,我想我爹会等不及与师叔们叙叙旧。”回头望向两老,古放云俊颜含笑地开口。
忍不住频频颔首,仓亭海真性情地红了眼。
“是啊!我娘和素云姨在飞泉谷守了数十载的活寡,拜托老爹您速速返家与老妻团聚,届时管你们几个老头子要偕伴云游也好,叙旧畅谈也罢,都随你们!”
打量着一屋子的泫然悲凄,力召磊颇不以为然地开了口。
“喂,你讨打啊!这么对长辈说话!”赏了他一记爆栗子,仓婳宁柳眉横竖地瞪着他。
“婳宁儿,你除了长相,真是半分未遗传到素云姨!”
似乎忘了现场的气氛,两人旁若无人地吵起了嘴。
“丫头醒了再唤我们。”像拎小鸡似地拎起两人,力凤莫可奈何地嘱咐道。
待一行人离开,一直默然的沐灵却开口了。“我想回苏州一趟。”
浓眉微扬,古放云眸中有着不解。“我以为你会随我们一起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