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大惊,云奎早有准备,意思就是说她割开他手腕取血的时候他意识都是清醒的,他不阻止,只是因为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那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金管家给了我一包药粉,叫我偷偷撒到姑娘身上,金管家说他养了一群蜂,只要是方圆五十里之内,蜂都能闻到那个味道”,红香头越垂越低,压根不敢看她了。
“红香,你当真狠心,你明知道我一出府便会被追回,生死难知,你......”,芽儿越想越觉得心寒,这人就好像看到你即将从悬崖上坠落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连拉一把,提醒一句都没有。
红香急忙磕起了头,额头死死地撞到地上,“姑娘,红香错了,姑娘,红香知道,世子那般钟情于你定不会舍得伤你的,我们就在这世子府不好吗,姑娘,何必心心念念想着走了......”
“你走吧!”,芽儿转身进了内室,她不想再看,背叛就是背叛,有再多繁复美好的借口都是背叛。从今,她便没了这一个朋友,这一个姐妹了。
天黑了,没有静静地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中秋远了,月亮也失了踪影,遣走了丫鬟,芽儿熄了屋里所有的烛光,既然恋恋白昼都看不清人心,这黑夜又要那烛光何用。芽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似有似无的蝉鸣,天冷了,连蝉都即将销声匿迹。此刻她在祈祷,祈祷云奎会仍然在最后一刻给她留一份微薄的尊重,今晚不会踏进倚枫院,又或者进了院子,见到屋内无灯,知道她已歇下便体贴地回去。
自然,她料错了,这似乎是必然的,云奎心中有满满的一股只有她能消除的恨意,走进倚枫院,无疑,他的心里带着一股惬意,暗自欣喜,他只有让她彻底成为他的,让她失去飘忽的借口,让这样一个倾城女子只在他的眼前绽放,想想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我以为你睡着了
所以当他走进倚枫院,见到那黑乎乎地窗口,顿时心下一沉,无疑,她在拒绝,屡次三番地拒绝,想到这,他的脚步丝毫没有迟疑,大步走到门口,推开门,然后关上。
那“嘎吱”的开门然后关门的声音,让芽儿的心从最高处迅速落下,他来了。
借着微弱的一点星光,云奎看到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走近一看,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芽儿像蚕蛹一般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头,她不会以为这样自己就没办法了吧。
芽儿心跳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被子裹太紧还是因为太紧张,背上湿湿的都出汗了,眼睛紧闭着,连呼气都不敢发出声音,就像真的睡着了一般。
云奎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轻抚着那张在夜色里依然难掩光华的小脸,捋开扫到脸上的一缕青丝,慢慢地将脸庞靠了过去。
芽儿本来打定主意装睡,但他的手指一靠近,她就觉得全身发麻,被碰触的地方更是痒得不行,她仍然强忍着,但当他的鼻息扫到她的肌肤时,那温热急促的感觉那芽儿心下一缩,手顺势就拦住了他即将靠过来的脸。
“我以为你睡着了”,云奎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
“我......”,芽儿无措地睁开眼睛,挡着他脸的手已经被他一把抓住,抽了几次没有抽出来,“我们谈谈吧,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只说谈谈却连怎么叫他合适都不知道,杨奎,不行他早已声明他不再是她以前认识的杨奎,世子,不行,世子一叫出来这场谈判还没开始,她就输了。
“好”,云奎爽快地答应,手中握着的柔夷却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你能不能先起来?”,他坐着,她躺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她觉得这样的姿势谈话很奇怪,况且话还没说,她已经落了下风了
。
“不用了,你觉得这样不好说,那就这样”,说着他已经靠着芽儿并排躺在床上,手里依然握着她的手,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芽儿像条毛虫一样,费劲地往里挪了挪,直到贴到床的最里边,里面已经一点你邀我赴宴,我当真是满心欢喜的,酒香菜美,巧笑嫣兮,缝隙都没有了,可就这样,云奎毫不客气地也往里挪了挪,整个贴了上来半点不愿退让。
芽儿不敢再动,低声开口,“昨天的事有些误会,我想解释一下!”
“是吗?不用解释了,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夜色里男人低沉略带点磁性的声音显得格外魅惑,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你昨天邀我赴宴是为了迷晕我?”
“是”,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芽儿低声回答。
“你割破我的手腕是为了那个男人?”,云奎可以压制自己胸中满溢的怒气。
“是”,这也是事实,毋庸置疑。
“昨晚要是我没有发现,你会离开洛城,远走他乡?”,或许这才是他在意的,她要走,要离开他,半点不留恋,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离开。
拙劣的借口
“是”,确实如此,容不得她抵赖。
“既然都是事实,那就没什么好误会的”,云奎厉声喝住,她全部承认,半点情面不留,原本心里存有的一点希冀也在瞬间如泡沫一般挥散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