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清军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旗帜。而无论是李国英的军队,还是其他哪路的清军,每次看见邓名的旗帜后,就会予以特别的注意。尽管邓名总是带着几十人甚至十几个人的骑兵卫队,但是清军都会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他,或者在他的旗帜前战栗后退。这样邓名只用一股小小的骑兵,就能牵动清军的整个大阵,和朱棣一样为明军取得额外的优势。
这次也不例外,看到邓名的旗号后,清军的大阵就开始不断地调整方向,尤其是为邓名所指向的敌军左翼,更是频频调动,以保持用阵的正面对着邓名。
看到敌军为自己和身边的这一小队骑兵而连续变换阵型,邓名哈哈一笑,心中满是得得意之情。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正站在一个舞台上,万众瞩目,全场的观众眼中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不仅仅吸引着身后数万部下的视线,同样也是敌军关注的焦点。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人比我给敌人造成的震慑更大,也不会有比我更惹人注目的目标。不知道朱棣当年在战场上驰骋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我想他一定也有,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真让人有一种在云端上俯视众生、好似神灵一般啊。”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战斗,邓名感到战场带给他的不止是紧张,而是开始享受这种时刻:“无论是敌方的统帅、还是敌军的上下官兵,他们都在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我吧?战战兢兢地等着我发起致命的突击……或许,他们中有人正在幻想着,幻想着砍下我的首级,去向清廷邀功请赏,可惜没有人能如愿。为了击杀我的功勋和荣誉,士兵会擅自行动,统帅也会做出错误的决断,他们会这样一直看着我,甚至忽视了需要他们关注的战场……”。
一百名三堵墙名骑兵紧紧跟在邓名身边,对面的敌军黑压压地像是一面墙横在邓名眼前。邓名并没有选择正面突击,而是带着骑士们从清军阵前不远处掠过,距离之近足以让邓名清楚地看见敌军士兵眼中的恐惧。
在邓名的身后,清军的士兵真乱哄哄地继续变换着队形,调节这他们面对的方向。邓名一边继续领着卫士们跑动,拉扯着清军越来越散乱的阵形,一边寻找着敌方的破绽。他知道无论对方将领如何经验老道,上万名士兵组成的庞大军阵,是绝对不可能比仅仅带着一百骑兵的他更灵活的。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邓名看到清军的弓手被自己的步兵所阻碍,刀盾兵和长枪兵互相推搡,看到清军阵势间开始出现裂口。邓名继续耐心地等待着,看着敌人的破绽变得越来越大,一直到他确信清军来不及在自己面前弥补为止。
当邓名终于发起冲锋时,左右的卫士们和他越靠越近,最后彼此的坐骑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缝隙,邓名两侧的卫士的膝盖都快贴到他的马腹上。所有的人用右臂挟着骑枪,或是用手把马剑顶在膝盖上,和那些骑枪一起笔直地指向前方。当冲到敌阵之前时,邓名和三堵墙的卫士们一起突然大喝。随着这一声雷鸣,整排的骑兵几乎同时冲入清军的阵地。
冲入敌阵之后,邓名用双手挥舞着马剑,左右挥砍着。前方的敌兵摩肩接踵,他们的军阵就如同被风吹拂的湖面那样起伏着波浪。波浪翻腾的湖面被邓名用手中的马剑劈开,他全身贯注地使用着手中的武器,在黑压压的人海中奋勇前进,不停地前进……一层层的波浪被明军骑士分开,终于,面前豁然开朗,明军已经冲过了敌阵的最后一排。
陷阵而入,透阵而出。
邓名大口地喘着气,坐骑的脊背上也布满了汗珠,邓名让它放慢脚步,同时回头望去。
一百名卫士依旧紧跟在邓名身旁,他们身上火红的战袍,乍一看就像是冰雪上燃烧着的一团团火焰。他们身后更远处,刚刚被明军冲破的敌军军阵正在慢慢合拢,本来面向西方的清军现在正做出一百八十度转弯,面对着邓名重新列阵。
“他们好像长了些本事嘛,”一个卫士在旁边放声笑道:“竟然没有跑。”
当邓名转过身后,卫士们也纷纷拨转马头,在他左右列成横排。
“提督,”一个卫士等了片刻,奇怪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邓名的命令,就出声问道:“进攻吗?”
“等一下。”邓名摆摆手,没有下令再次进攻。现在清兵的左翼背冲着邓名的主力部队,这样很好,会给周开荒他们以冲锋的机会。不过现在清军的中军依旧面向南方,虽然邓名已经冲到了朱国治的背后,但是布政使却依旧没有转头,依旧向着邓名的主力方向进行防守,就背后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朱国治的举动让邓名感到一阵阵迷惑,以前每次他每次率亲军冲杀敌阵时,总是能充分地调动敌方统帅。不过今天的情况确实有些古怪,朱国治好像对邓名完全视而不见,大模大样地把后背朝向他,而且似乎完全没有攻击邓名的yù_wàng,根本不曾派出任何骑兵来拦截邓名统帅的三堵墙卫队。
“难道他没有看到我的旗号,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么?或者是朱国治已经肝胆俱裂,已经不知所措了吗?”邓名带着这么少的人在朱国治的大军之前耀武扬威,按说很少有将领能眼睁睁地看着,都不会咽下这口气,更不说斩杀邓名的功勋。
“随我来。”邓名轻轻吆喝一声,一马当先跑起来,他并没有向敌人已经受到打击的左翼军阵而去——虽然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