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名的前世,张举人对郑监生也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两人因为鲁王的问题分道扬镳后,张举人虽然抨击了郑监生一通,但依旧希望有一天能冰释前嫌。直到得知郑监生在台湾去世,张举人感觉独木难支,对局面彻底绝望,解散了舟山义军,让他们设法活下去,自己则慷慨就义。
张煌言的信心也感染到了邓名:“若是延平能重创虏廷的五省水师,那确实对我们这里大有帮助。”
……
黄梧统帅着水师主力绕过南岸,向鼓浪屿方向进发,遇到了严阵以待的周瑞、陈尧策二人。
“鞑子来了!”见到清军的舰船陆续出现在面前后,周瑞让自己指挥的十条战舰列成整齐的一排,然后大声下令道:“下锚!落帆!”
周瑞的坐舰率先完成了这个动作,和他列成一排的另外九艘明军战舰也一起做出了这个动作。风帆是海船的弱点之一,不但失火会导致战舰失去动力,更会让火势蔓延到战舰上,周瑞没有进行任何机动的打算,因此他不需要风帆了,当然没有必要还摆着这个靶子。
清军的船只越逼越近,开始向明军开炮。而明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停在海上,忍受着清军的炮击。
“这是等死吗?”看到对面明军的动作,指挥作战的黄梧也有些迷惑,明军落帆下锚,那就是海面上的固定靶子,只能忍受清军炮火的蹂躏。虽然没有风帆,想让明军舰船升起熊熊大火不那么容易,但这样挨打只能拖延沉没的时间,覆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炮弹从四面八方向这十条明军战舰射来,甲板上木屑横飞,虽然周瑞和士兵都躲避在掩体后,但仍不时有人被击中。
“掏水,掏水!”在船舱里,一个明军军官用尽全力大声吆喝着,连续不断的炮击终于让船体出现了裂痕,海水从其中涌入,明军的水手一面竭力用木料把水线下的缺口堵住,一面组成队列,把舱底的水舀起来,送上甲板倒掉。木制的海船,可以靠着这种修补和舀水的手段长期地坚持下去,只要船体不起火,想靠火炮将一条海船击沉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不停地有士兵被飞溅的木屑击中,周瑞仍坚守在甲板的观察岗位上,他伏下身,瞪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清军舰队,等待着还击的机会。
面前的十条明军船只被清军的火炮打得桅杆纷纷断折,看着那一支支的桅杆跌落入海,黄梧仍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还击的迹象,下面的桨区也没有船桨探出——对方距离海岸并不远,船体已然重创,失去了主要的机动能力,却依旧没有脱离战场的意思。
正常情况下,这种桅杆都被摧毁的敌船不会再是第一攻击目标,海战优先攻击那些完好的敌舰,这种失去机动能力的敌船没有威胁,也可能等到战后去迫降。可今天不同,这十艘明军战舰挡在清军前去厦门港的路上,而且由于早早降下风帆还一直没有起火。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黄梧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就下令快船出击,攻击这十条明军战舰。
见到清军船只靠近后,周瑞的舰队终于开始发炮还击,不过由于无法调整船位,清军的快船很快就绕过他们的炮火密集区,靠近了周瑞的坐舰。
“杀!”见到无数铁索从对面的船上抛过来后,周瑞大喝一声,抽出腰刀跳上甲板,他身后的明军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呼喊着冲到了船舷边,与跳帮过来的清军厮杀在了一起。
围攻这十条明军战舰的同时,清军也一直警惕地看着位于周瑞舰队背后的另外十条明军战舰,他们距离战区并不远,清军需要提防他们冲上来施展撞击,或是增援苦战中的周瑞部。
可后面的明军船只仿佛没有见到眼前的激战,他们就呆在远处,纹丝不动地旁观着战局,小半个时辰之后,先后有两条明军船只上的厮杀声止歇了,绿色的旗帜被升到残缺不全的桅杆尽头。围拢在这两条明军战舰旁的清军船只调头,向仍在战斗的明军战舰旁驶去。
“杀,杀!”周瑞一边大吼着,一边加倍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大刀,他左手上的四根手指已经失去了,刚才他用手挡住一柄来不及躲开的匕首,在失去左手半只手掌的同时,他把刀子捅进了敌人的肚子。
没有时间去包扎一下伤口,更多的敌人跳帮而来,而周瑞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他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而敌人也在他四周围成了一圈……
周瑞怒睁着双眼,无力地摔倒在鲜血横流的甲板上时,最后几个明军士兵也被逼到了船尾部。又有一个明军士兵受到了致命伤,他坐倒在地,背靠着船舷,绝望地向身后海面上望了一眼——陈尧策的舰队就在不远处,看上去好像也就是两、三箭的距离,这个垂死的士兵忍不住嘟囔道:“你们就不能来帮帮我们吗?”
失陷的友军战舰两侧探出了船桨,陈尧策知道敌人想用缴获到的船桨把船只驶离航道,为后面的清军舰队腾出进攻通道。
“好样的!”陈尧策望着那曾经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