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率泰、耿继茂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北京有让耿继茂移镇浙江的意思,我们就要攻击他。”
按说清廷让耿继茂移镇浙江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浙江比福建富庶得多,而且让一个藩王如此靠近南京也不太安全。不过邓名对历史的改变已经太多了,顺治十六年北京认为云贵已经底定,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耿继茂从广东移藩四川,不过很快又改主意将其改藩福建——这固然是为了对抗郑成功的威胁,也是因为清廷意识到四川不同云贵,只要认真经营那财赋充足,一旦被某个藩王夺取就可能对陕西构成严重威胁。
现在邓名对长江的威胁日甚一日,北京中依旧有人在后悔当初没有把耿继茂移镇四川了,最近已经有人建议把广西交给吴三桂,让他继续负责防御李定国;而孙延龄则接替尚可喜镇守广东,把尚可喜调入福建防备郑成功,这样就可以把耿藩改封四川——建议者希望把耿藩加强给重庆后,能迫使邓名花费更多的精力保卫自己的根据地,从而减轻他对下游的压力。不过这些声音并没有得到朝廷的回应,因为现在亲王和辅政大臣都还想着用中央部队把四川一举荡平:以前讨论移藩问题时,就有人称四川古称天府之国,兼有盐铁铜银之利,丝绸锦绣行销天下,正常情况下以一省之力就能供应云贵、陕甘的边军粮草;虽然现在四川破败,但也不能让藩王入驻,哪怕是没有治权的藩王也不行;现在除了以上的那些原因外,还多了翡翠、象牙这些土产,北京都想好了,等征服四川后,就在成都设立一个专管朝贡的大臣,把珠宝的利润直接收入国库。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容藩王染指?
“耿藩前身是东江军,跟随满清多年,是清廷手中最铁杆、最有战斗力的汉人部队,绿营对尚、耿两藩还有孙延龄部的畏惧也不比八旗差多少。如果能把耿藩精锐歼灭在浙江,就能让蒋国柱更加无所畏惧,提升东南督抚对抗北京的勇气。”
邓名当然不知道北京那些亲王和辅政大臣正在惦记他的首都,所以在听到有耿继茂移镇四川威胁自己或是移镇浙江协防两江的倡议后,就一直很关心耿继茂的去向。如果耿继茂来四川邓名倒是不怕,但和清廷一样,邓名也不放心有个藩王如此靠近南京:对北京来说,耿继茂是汉人的藩王;而对成都来说,耿继茂是满清的藩王。
听邓名说到这里后,李来亨接口道:“我倒是觉得耿继茂不会来福建,虽然国姓爷去世,但国姓爷的大军仍在,鞑子不敢走的。我们最后多半还是沿运河向北,在凤阳府或是山东和鞑子打上一仗。”
邓名等人已经知道清廷正调集重兵围剿山东于七,从漕运总督衙门送来的消息看,于七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一开始山东群起响应的时候,于七就畏首畏尾,一直不敢出动出击切断漕运,生怕触怒清廷彻底断绝了招安的后路;而今年清廷大举增兵山东后,首先确保了漕运畅通,然后就利用运河调动部队,先把于七以外的义军都打散,然后四面合围于七的主力。在清军调兵遣将、步步紧逼的时候,于七闭门不出,简直称得上是坐以待毙,现在于七的盟友都被击溃,主力也被清军团团围住,连转移的机会都没有了。
估计七月中旬、最迟月底之前,山东清军就能彻底打垮于七,而清军乘胜南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现在长江两岸是重要的商贸区,为邓名提供了大量的财政收入,帮助他继续大力扶持四川的商行,而且还是东南督抚的收入保证,让邓名能够获得充足的低息贷款。因此邓名并不希望在长江两岸爆发战斗,把长江两岸打烂会让邓名失去大量的收入、影响大明国债销路。
无论是邓名还是委员会其他的成员,都不希望战火蔓延到长江水道来,现在明军就在南京附近休整,而没有继续向苏州、崇明方向进军,只要一声令下明军就可以从扬州进入运河地区——运河两岸的贸易基本垄断在林启龙手中,崇明从中获得不了什么收益,所以大规模军事行动会对运河流域造成什么影响邓名并不关心——委员会就没有一个成员关心,况且击败山东清军还能起到保护南京、振奋东南绿营士气的目的。
“是的,就等张尚书的消息了。”邓名需要崇明和舟山帮他侦探山东的敌情,同时监视李率泰和耿继茂的动静:“如果山东清军表现出奔赴南京的意图,我军就要立刻进入运河。北京现在肯定也知道我们再次屯兵南京城下了,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反应。”
……
北京,正如东征军的将领所料,清廷确实已经受到明军再次兵抵南京的消息。
“这次邓名还不是自己来的,他还把夔东贼都带来了。”要是邓名自己来,清廷或许都不会这么紧张,因为邓名在前三次东征中都表现得很克制,没有在地方上大肆抄掠——虽然蒋国柱、张长庚和张朝一个劲地叫苦,不过从东南依旧能满足最基本的漕运看来,邓名还是以王师自居的,没有把长江流域祸害得太惨。
五月初得知邓名威胁江南后,清廷第一个念头就是让山东的兵马赶赴扬州,不过山东于七刚刚被彻底围住,眼看就能一劳永逸地把这个隐患拔出,半途而废实在太可惜:这次于七从头到尾都被招安的烟雾迷惑,老老实实地呆在根据地里,死到临头还心存幻想,依旧等着朝廷去招安他,直到清军发起总攻才大梦初醒。要是清军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