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曹新木任命为贴身护卫。到了潍县城外后,瞿秀才宣布城外的人不是贼,是讨贼的盟友,而守在城内的人才是贼。盟友炸开了城墙,曹新木就跟着进去了。讨贼的行动很顺利,他们把化妆成县太爷和衙役的贼人都打垮抓起来了。瞿秀才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错。
接下来又跟着队伍一路南征北战,曹新木护着瞿秀才进了莱州府城,一路上虽然节节胜利,但曹新木却是越来越糊涂。明明他们说的是报效朝廷,是大清,可一路上却是和清军在打——后来瞿秀才也不说知府衙门里的人都是贼人化妆的了,但是说这些官员都从了贼,他们通邓!所以要讨伐他们。与此同时,邓名却大模大样地在中军帐呆着,瞿秀才还每天去接受邓名的培训,从邓名那里分得战利品和装备。不过既然是瞿秀才交代的,那就照着做就是了。
莱州府城对曹新木来说无疑是大开眼界,毕竟以前他连邻居村都没有去过,光是潍县就让他看得兴奋了好几天,更不用说府城了。离开莱州向登州进发的时候,即使是如同曹新木这样老实巴交、之前从未离开过出生地周围二十里地的农民,也觉得扶清军干的事和他们嘴上说的正好相反。实在忍不住去问瞿秀才的时候,对方还长叹一声:“老曹啊,我是怕你糊涂,所以才没有和你仔细说……”瞿秀才解释了一会儿后,曹新木更加糊涂了,不过反正瞿秀才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办就是了。
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曹新木挺身站在瞿木山的身前:在进入登州前,几十个跟着瞿秀才的壮小伙都有些抵触情绪,因为他们觉得离家太远了,平生第一次出门,总惦念着赶快回家看看。不过瞿秀才说这是潍县有名的夏老爷的军令,大家还是要继续前进,而每个人的功劳瞿家都是记得的。
瞿秀才写了一封信送回老家去,封口前还读给这些佃户听,信里把他们好好地夸奖了一番,让瞿老爷免去这些人家的一部分租子;几个表现出色的,瞿秀才还让他爷爷吩咐管家给他们换块肥田;至于特别出色的保镖曹新木,瞿秀才让家里给他说门亲事,不要找什么佃户的女孩,要给他找个富农家的姑娘,将来等回家了,还要让他去领份收租分田的差事。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谁想伤了瞿秀才一根寒毛,就除非从曹新木的尸体上踏过去。即使不幸战败了,曹新木也绝不会丢下瞿秀才逃走——其他同来的人应该也不会,他们就算感激程度不如曹新木这么高,但如果瞿秀才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是逃回家也会被爹妈打死,然后去老爷那里领受严惩。
看到清军冲过来的时候,曹新木背后的瞿木山也是神情严肃,虽然出身缙绅家庭,很早就考得了功名,不过本质上瞿木山也是个乡下孩子。离开莱州的时候,瞿木山心里也十分不情愿,觉得于七的死活和自己的家族没什么关系。不过夏捷夏老爷是潍县最有见识的长辈,在济南都住过好几年。既然夏老爷说这是唇亡齿寒,要出兵拯救于七,那瞿木山这些跟着夏捷一起离开潍县的年轻书生当然服从命令——在离开家的时候,祖父就反复叮嘱过,不许不听夏大伯的话,否则回去后家法伺候。要是做出什么欺心的事,莫怨族谱除名。而且瞿木山的妻兄、妹夫也都跟着一起来了,要是他丢下亲戚跑回家,那肯定会连累得祖父、全族都在家乡抬不起头来。
保国公的川军虽然不多,但都是了不得的精兵,在初次见到保国公后,他的卫队就表演过队列变换,当时把瞿木山和亲戚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保国公说那些东西扶清灭明军一时学不来,不用说骑兵队列,就是步兵的左右旋转,没有小半年都教不会他们手下的兵。事实证明保国公并不是蔑视他们,到现在别说队形变换,就是旗号,瞿木山都还经常看错,稍微生僻一点的旗号他还会忘记其中的含义——远远不如三眼铳的信号简单易懂。
当然,简单易懂的代价就是别想施展什么复杂战术动作。以瞿秀才他们的水平,也根本不可能执行的了。如果野战时需要不停地旋转以面对包抄的敌军,那扶清军自己就会陷入一片大乱。现在就方便多了,大家把邓名围在中间,缓缓地向前挪,不管敌人在哪个方向,立下栅栏后大家就都朝着外面看,守住自己眼前的那道栅栏就行——太容易了,简直和防守自家坞堡一样地简单。
清军猛冲到了扶清军的阵地前,曹新木看着对面那些张狰狞的面孔,也发出一声声怒吼,把手中的长枪越过齐胸高的栅栏向敌人扎去。
接下来两军就陷入了长久的对扎阶段。由于栅栏的格挡,双方始终无法短兵相接,还常常因为障碍的存在而影响击刺的准头和速度。当有扶清军士兵在漫长的对扎过程中被捅倒时,他就会被后面的同伴拖到圆阵中间去,换上来一个人,继续和栅栏另一边的清军士兵对扎。
一线士兵对扎的时候,两军还在继续用远程武器互相攻击,由于战线近乎是静止的,所以双方的准头也越来越高,后来扶清军的投石机也能把石头准确地扔到栅栏外围的敌兵头上。
对扎进行了半个时辰后,林峰确定继续这样打下去他肯定要输,对面的敌兵虽然确实不是精兵,但士气相当高,扎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见畏缩。而且在这种机械的对扎运动中,绿营纵然有更灵活的指挥,也丝毫发挥不出来,再加上投石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