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卸除袜子,就看见脚背瘀青了一片,呈现恐怖的蓝紫色。
念如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她立刻打开包袱,拿出药膏,在大姐的左脚上涂抹着。
“噢!好痛。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赶紧缩起脚,不让大妹碰。
她轻轻地推着,希望这瘀血赶快散掉,否则,他们如何赶路。
“是他们害你的吗?”余念如不悦地道。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我还害沈寨主手背也肿了一块,他比我严重多了。”她站起来颠跛地走向床铺,念如在一旁扶着她。
她示意大妹先进去躺好她才靠在床缘躺了下来,舒服地呼口气,她只觉得好累。
“大姐,我们不会下不了山吧?”念如担忧道,她怕这些盗贼不守信用。
“不会,沈寨主留我们也没什么用,等他弟弟清醒后,我们就可下山了。”她懒懒地打个呵欠。
“希望如此。”念如合上眼睛,呢喃道。
等到念瑶醒来后,天色也暗了,她是被子璇和念凡吵醒的,因为他们两个肚子饿了。
“我去厨房拿东西给你们吃。”她点上烛火,穿好鞋袜。
“我们可以私自去拿吗?”念如不放心地道。
“我问过曾永富了,他说我们若肚子饿,就自己去厨房拿,今天晚上他们山寨的弟兄都会回来,好象是去抢了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晚上他没时间照顾我们。”
她解释。“我一会儿就回来。”
“快点喔!我肚子饿了。”子璇拍拍他的肚皮。
“我也饿。”念凡学他哥哥的模样,猛拍着肚皮。
“好。”念瑶笑道,随即走了出去。
因为曾永富已告诉她庖厨所在位置,所以,她不到一会儿就找到了,其实,就算曾永富没告诉她,她也晓得,因为炊烟已冉冉上升,而且厨房里很吵,人声鼎沸。
她走进厨房时,差点被迎面而来端着盘子的人撞到,“别杵在那儿,快去送菜。”
那人吼道,他长的矮矮胖胖,是厨房的庖师,名叫方平。
“我不是……”
他根本没听她说完,就把一大盘的肉丢给她,嘴里还叫道:“快上菜。”一面还把她推出去。
她骑虎难下,只得端菜送到大厅。她一进去,差点被吓到,里头坐了近百人,交谈声不断,长桌已全数分开排成一列,她才刚放下盘子,就被人拖着又往厨房跑。
就这样,她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次,根本没人听她说话,只是一味地叫她上菜;她跑的气喘如牛,汗水又开始流下。
这次,她端着一碗汤,那蒸气不断熏着她的脸,她觉得左颊好痒,又是那疤在作怪,她快痒死了,等一下一定要死命抓两下。
她端着肉汤走进大厅,有人指示她端到长桌的另一头,于是,她慢慢走着,深怕汤汁洒出来。
沈廷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定是眼花了。”他呢喃道。
“怎么?”罗浩伦道。他是沈廷军的副手和好朋友,今天,他带了一批人到十哩外的土坡劫镖,抢了一些珠宝,刚刚才凯旋而归。
“她怎么会跑到这儿上菜?”沈廷轩也看到了念瑶,深感不解。
“谁?”罗浩伦一头雾水。
“那个带疤少年。”沈廷轩解释,“就是她让大哥的手肿起来的。”他笑道,又想起今天下午他们两人叠在一起的那一幕。
“噢!”罗浩伦了然道,他回来不久后,沈廷轩已把今天山寨发生的“精华片段”
告诉他。
他们三人看着她把热汤端到距他们不远的位置上,因为她始终低着头,所以没看见他们。
念瑶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心思全放在热汤和她的烧疤上,她老觉得疤快滑下来了,一定是因为流太多的汗水,所以又不黏了。
当她将肉汤放在桌上时,她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还好,但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啪!”一声……
“啊……”她尖叫着,反射性地摸着左颊,惶恐地看向肉汤,她的疤已……横尸……
躺在……肉汤……里……
她一叫,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她旁边的人看看她又看看肉汤,看看肉汤又看看她。
“那是什么?”其中一名山贼突然惊叫道,不可置信地看着肉汤里那一大块恶心的、棕色的、黏稠的……让人想吐的东西。
念瑶反射性地开始后退,另一个高壮的山贼反转她的手,“你放了什么东西?”
“放开她。”沈廷军下令,他就知道会出事,她到底跑来这儿做什么?
沈廷轩和罗浩伦已不可抑遏地大笑出声,因为他们一直在注意她,所以,当然知道那肉汤里到底是什么;而其它的人根本没留意念瑶长什么模样,以为她只是送菜的小弟,因此,不知道她的脸少了块疤。
张强放开她的手,“大当家,他……”
沈廷军挥手示意他别问,“你跟我来。”他起身拉着念瑶走出大厅外。
“那到底是什么?”张强搅动那碗肉汤,抱怨道。
罗浩伦笑到肚子都痛了,“那个是……黏在脸上的……假疤。”
张强彷佛被雷击般地速度放开汤匙,表情愕然。
在沉寂了一秒后,大厅里爆出哄堂的笑声。
“你见鬼的跑到大厅干嘛?”沈廷军抓着她的肩膀咆哮,为什么她一进山寨后,事情就会脱离常轨。
“又不是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