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要小心妍夫人,我最后曾与她串通,教唆她给你下毒,既然她能听我教唆,那日后她必然也会听别人的教唆。
人心有的时候不是肉长的,是毒长的,你已经被我辜负过一次了,我不想你再被第二个人辜负了。
公主,我知道你明明已经恢复记忆却不急着要回一切的原因,我明白你明明知道我有害你之心却没有揭发我的目的。
你想让我继续代替你做这个王妃,因为你不爱五爷,一旦你的身份明了,那么你便不能与九爷天长地久。
我明白与心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的痛,所以,公主,我愿意代替你继续做这个五王妃,死掉也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带走。
我不能再跪在公主面前谢罪,谢恩,更没有资格再见公主了,所以,我就在给公主写信的这一刻给公主跪下了。
我给公主磕三个头,公主,来世,为牛为马,我还公主一份恩情,偿公主一份仁慈。来世,我定不再辜负公主。
公主,但愿你与云妃娘娘保重,好人一生安康。
璞怜,敬上。
鱼烟将信合上,眼眶中的眼泪竟滚滚落了下来。
她隐忍了一下午,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她跌落悬崖时死掉了,璞怜会怎么样。也在想如果璞怜死了,她会怎么样。
可不管她怎么想却都没有个真正的所以然,因为她明白,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丹医,真正的丹医早就因为吃了五王府的那个夫人送的毒桃子死掉了。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璞怜只是一个代替主子做了五王妃的可怜丫头,主子死了,她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做五王妃。
而又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丹医也像她一样幸运的活了过来,那么她跟璞怜二人彼此熟悉主还是主,仆还是仆,两人或许会商量一气后一门心思的收拾那些坏人,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五王府。璞怜嫁给心爱的男人,而丹医则会去她想去的地方。
而现在呢,她来了,让那个本该从这世界上消失的人重新活了过来,本来感情深的主仆变成了仇人。璞怜不是璞怜,丹医不是丹医,一起都变了,真正的丹医死了,现如今,真正的璞怜也死了,被她毒死了。
她总说那个璞怜是冒牌的丹医公主,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不也不是真正的丹医吗?
鱼烟叹口气觉得有几分茫然,她现在做的真的是对的吗?璞怜已经知道悔改了,她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她明明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的确没有资格代替丹医杀死璞怜,可她为什么没有去找久将哥哥拿解药?
到底该怎么办。
她叹气,见圆儿还跪在自己身前,鱼烟将她拉起:“圆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离公主而去,你却还是要守护在她身边?你为什么要在她临终前照顾她,还要帮她给我送信?”
圆儿眼神有些哀伤的看向鱼烟:“五王妃救了我全家人的命。”
“怎么回事?”
“夏天的时候,我爹去世了,我家家徒四壁,实在是拿不出钱来给我爹下葬,所以我就带着我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去卖身葬父。
后来,我被坏人调.戏,是路过的五王妃救了我,买下了我,她给我了很多钱,非但能让我爹风光下葬,还能好好的养活我的五个弟妹。
王妃那日对我说过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报,她权当还恩了,所以,我愿意在王妃离开前照顾她。
王妃身下没有子嗣,我就王妃送终了。”
鱼烟心顿了一下,有些发疼,她终究不是一个狠毒到家的人,璞怜与丹医从前过往的点滴一直在脑海中闪现,她实在是无法置之不理。
她猛的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往久将房间里小跑了过去。
见她一路小跑来到自己的屋里,久将被她吓坏了:“你现在是什么身子,居然还敢跑。”
“久将哥哥,给璞怜的解药呢?”
久将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给她解药?算来,今天也该是她的最后一天了。”
鱼烟咬唇:“久将哥哥,她已经死了,我还能救活她吗?”
久将凝眉看她:“鱼烟,你怎么了?”
鱼烟忽的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久将哥哥,我不忍心杀她,璞怜死了,我觉得我好对不起我自己和她的那段过去,我们曾经相依为命生活了十
几年呀,我怎么就…把她杀了。”
“鱼烟。”久将弓身按住她双肩:“是她杀你在前。”
鱼烟摇头:“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久将哥哥,不是这样的。我跟璞怜之间谁都有错,璞怜杀我纵然该死,可我觉得好难受…我后悔了,久将哥哥,可不可以救活她,让她失忆,让她跟着她心爱的男人离开这里。”
久将揉了揉鱼烟的头:“鱼烟,这世界上的事哪能凭我们支配,她人都死了,问我们如何再救?”
鱼烟茫然:“这么说,久将哥哥你也没有办法了?”
久将点了点头:“如果她还没有死,那这解药或许有用,但她已经…”
“久将哥哥,解药给我,我要最后博一次。”
久将转动轮椅回身取了解药递给鱼烟,鱼烟接过转身就飞奔而去。
久将摇头叹了口气,何必呢。
鱼烟小跑回房间,将药交给圆儿:“快回去给你家王妃服下,快点,去坐着王府里最快的马去,我随后就到。”
圆儿点头接过药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