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唤满不在乎地道:“我的财富大多来自杭州,我赚取了杭州老百姓的钱,也回馈了不少。比如湖墅港口就是我出资建造的,江东出海码头扩建也由我占据大头,西湖沿岸道路修建时我整整付出几万贯,再加上我所经营的事业,为杭州商业的繁荣做出极大贡献,如今杭州成为大宋一等一的繁华都市,我陈唤也有一份功劳在内。如此看来,我也不算为富不仁,为杭州百姓出力不少。至于杭州以外的地方,我未曾获得好处,自然不会白白出钱投资,让那些贪官刁民占尽便宜。”
玛瑙笑道:“你这家伙,总是要先有好处才肯付出,人家不给你利润你就不肯出钱,还真是脱不了商人的习『性』。”琥珀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穷人,我说了也是白费力气。”玛瑙笑道:“唤儿,我和琥珀虽出身江南,却也是农民家的女儿,自小家境贫寒,连一套新衣服都舍不得买,这才一气之下练功习武投身江湖。你看不起穷人,也就是看不起我们喽?”呼延唤摇头道:“师娘此言差矣,我说过我看不起的只是那些等米下锅的人,如果你们两位甘于贫穷,就此听天由命,我或许真有几分小视。但你们并不安于现状,处世积极,敢于抗争自己的命运,因此并非等米下锅之辈,而是找米下锅,这正是我最欣赏的处世态度。我对你们绝无小视,只有最大的敬意和赞赏。”玛瑙轻轻打他一下,笑道:“油嘴滑舌,就知道讨好我们。”
杜风荷叹了口气,道:“唤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商人习气怎也改不了,总是不肯吃亏,处处想占人便宜。其实为人处世只求心安理得,付出和回报未必能成正比。比如我们三人和你师父,这十多年来我们受尽他的冷落,往往一去经年,连家也不回,就是回来也懒得搭理我们。珍珠首先受不了这种折磨,便投入了何知源的怀抱,还生下儿子。我们五人和你可人师娘却始终坚持本分,苦苦守候你师父归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为他的升仙理想付出了十多年的大好年华。如果我们也想得到回报,而不甘于忍受痛苦,必定早已各奔东西。但我们求得了心中的安定,至少在你师父离开我们之前,我们六人对他皆问心无愧。唤儿,我们不求你如何伟大,只希望你更加成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们就十分满足了。”
琥珀笑道:“大姐先前提到官人,因此始终脱不开这份心境,此时也说到了官人头上,呵呵。其实我早已想通,那十多年的苦闷生活权当是我们的人生经历,如今我们一个个都过得挺好,实不必再去回首那段痛苦生涯,徒增无数烦恼。”玛瑙跟着笑道:“说得是,反正我是满不在乎的,现下有了唤儿,什么苦闷都消除了,我过得别提有多开心,还去回想那些日子作甚!”琥珀拍拍呼延唤的肩,柔声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越来越完美,让我们为你感到骄傲,但愿你能认真汲取我的意见。”呼延唤点头道:“你们放心,只要是好的建议和意见,我一定认真听取,不会让你们失望。”琥珀笑道:“好的意见?你这小鬼,这时候还坚持己见,稍稍满足我一下也不行么?”
杜风荷道:“唤儿就是这么个人,心里头最有主见,从来不听别人劝告,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有时我见你一根筋儿到底,倔犟的不得了,心里也为你着急。唉……你这小家伙,真让我『操』心。”呼延唤笑道:“妈妈其实最喜欢我这样,也最爱替我『操』心,偏偏还要这么说,也不知是何原因,嘿嘿。”杜风荷轻轻拧了他一下,嗔道:“人家这是关心你,你怎还不领情,真真要把我气死!”呼延唤大笑道:“玛瑙琥珀你们听听,妈妈这口气像什么?哈哈哈,人家这是关心你……”玛瑙笑道:“这是小姑娘跟情郎打情骂俏,大姐变成小姑娘啦!”琥珀笑道:“是极是极,大姐回到十八岁了。”三人哈哈大笑。杜风荷又羞又气,连连挥手拍打呼延唤,却更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三人笑得更欢了。
天『色』渐暗,万籁俱静,沃野千里,杳无人烟,惟有这巨大的马车如堡垒般矗立于官道边,六匹骏马各自埋头吃草,四条身影依偎在车头,笑看这江北大好河山。
四人午后吃了不少干粮,也不觉饥饿,便在此度过晚间时光。呼延唤怀里拥着杜风荷,左右肩头倚靠着玛瑙和琥珀,四人仰望星辰渐起的夜空,心中十分宁静。杜风荷舒舒服服仰躺呼延唤胸腹处,微笑道:“这种生活真是惬意,我们五个女人在杭州定居,唤儿天天过来陪我,现下又能和唤儿一同远行,在此坐着马车看星星。换作以前的我,简直想也不敢想。”玛瑙轻叹一声,附和道:“是啊,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快活过,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琥珀轻轻贴近呼延唤颈弯,叹道:“可惜这样的生活维持不了多久了。”杜风荷和玛瑙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琥珀看了看呼延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