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唤不愿纠缠于这一话题,便道:“没事我走了,耶律氏尚未还债,我必须盯紧不放。”
呼延守勇迟疑一阵,说道:“唤儿,我还有一个问题。”
呼延唤道:“你说。”
呼延守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月奴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养母?”
呼延唤一双眼睛蓦地凌厉起来,缓缓地道:“你什么意思?”
呼延守勇心下微感害怕,强自一笑,道:“我见你和月奴十分亲密,似乎不像养母和养子的关系,才有此一问,你……不愿回答便不用说了。”
呼延唤定定凝视着他,道:“我没有养母,赵月奴也没有养子,你记住,以后再也休提此事。”
呼延守勇苦笑道:“那么……你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呼延唤深深地道:“赵月奴若死了,我定立即自杀;我若死了,赵月奴也绝不独活。这就是我和赵月奴的关系。”
呼延守勇心中大感震撼,呆坐良久,喃喃道:“我明白了……”
呼延唤站起身,道:“赵月奴永远不会离开我,这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谁要是阻止我,我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见神杀神,这是我的誓言,永不改变!”言罢迈步离去。
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呼延守勇……
呼延唤走出房门,紧绷的脸面略有松缓,方才虽看似强硬,其实他心中也不好受
这是他和父亲的首次单独交谈,纵然此前对呼延守勇再失望,也免不了心情激动,暗自彷徨。
在他自小的印象中,呼延守勇就是个形象极差的纨绔子弟,因为冯巧帘的灌输和陈惠枝在呼延氏玉佩中的留言,更令这一印象根深蒂固,从来不曾对呼延守勇生出任何好感。
事实上也不仅于此,真正令他厌恶呼延守勇的因素恐怕还是来自赵月奴,每当他想到赵月奴年轻时曾思慕呼延守勇,就会感到极强的醋意,这也加深了他对呼延守勇心理上的抵触。
陈惠枝根本不爱呼延守勇,只为繁衍后代才专门找他交合,事后抽身而去,毫无眷恋。但赵月奴却被呼延守勇和陈惠枝整整影响了十多年,那时的赵月奴死活不愿成婚,认真履行自己在陈惠枝临终前发下的誓言,为她照顾呼延唤,直至如今。
呼延唤甚至怀疑,那时赵月奴独身多年,含辛茹苦照顾呼延守勇和陈惠枝的儿子,其实是为了等呼延守勇回来,好再续前缘。
每当想到这点,呼延唤总会感到无尽的妒意,烦恼郁闷之极。
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哪怕给他戴上几顶绿帽,他也不会在意,但赵月奴不同,她是他的,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人,除他之外任何人也不能碰她一根毫毛。
对于赵月奴,他有着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占有欲。
如今他和呼延守勇父子重逢,呼延守勇早已妻儿满堂,赵月奴也已成为他的女人,但他仍有些忧虑,心底深处那根弦本已消于无形,此时却又紧绷起来。
——赵月奴当年曾是个活在梦幻中的女人,如今会不会重萌故态?
——她心中有一个完美的世界,时隔多年后,那个世界有没有变样?
——她的梦中人……究竟是谁?
…………
呼延唤沉默良久,直至发现身旁若有所思站立着的萧赛红,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刚才我们的话你全听见了,感想如何?”
萧赛红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去,口里说道:“你随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角落,见四下无人,呼延唤道:“说吧,萧挞里何时帮我讨回一百五十万贯钱。”
萧赛红沉默半晌,苦笑道:“上京传来急报,皇上病情加重,可能撑不过十日,皇后日日在旁守候,又要处理事务,十分繁忙,无法离开上京来此。”
呼延唤皱眉道:“萧挞里不来东京……这可怎生是好?我的钱要等到何时才讨得回来?”
萧赛红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皇后约你前去上京与她秘密会面,我们的计划照常不变,只要你与皇后商定协议,她便极力支持你。此去上京回来,她将发布命令,让耶律氏尽快还债,你的钱一文不少,定全额付清,此后我们依计行事,绝无问题。”
呼延唤怔了怔,道:“她约我去上京见面?怎么个见法?”
萧赛红道:“此事我已有计较,今晚你我二人悄悄动身前往上京,我让文姬帮我隐瞒,明日我们赶回东京便好,若不能回来,文姬便对外说明你我前去林区视察,你也交代手下人隐瞒此事。如此便无人知晓你我秘会皇后之事。”
“开玩笑,”呼延唤失笑道,“东京与上京相距数百里,一晚时间怎能来回?”
萧赛红微笑道:“你忘了你的宝贝翼龙了?只要我们坐翼龙飞去上京,一晚来回绰绰有余。”
呼延唤拍拍脑门,道:“对啊!你不说我倒忘了,确实可骑翼龙去上京,这主意不错!”
萧赛红轻笑道:“你死活不肯让我坐翼龙飞翔,只给瑞珠彩鸾她们两个享受,这下须推脱不了了罢。”
呼延唤贼溜溜一笑,道:“骑上翼龙后就是我的天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嘿嘿嘿……”
萧赛红笑道:“小鬼,居然敢与你母亲大人说这种话,当真该打。”
正言语间,忽见前方出现一条身影,走近一看,却是小王子呼延丰。
萧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