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洪海领着狼群吓退了顾晓宇,神泉岗人心稍有稳定,刘建封即召集欧阳得志、赵毅信、曹国舅、张二愣、刘大胆、董大耳朵、郭宝义、高家兄弟商议善后策略。刘建封端着朝鲜人用的木碗,斟满山葡萄酿的甜酒,语重心长说道:“这次兵败牡丹岭,桐阶思之再三,敌强我弱固为事实,但并非失败之关键。自我等宣告du li,建立大同共和国以来,虽号称革命,其实只是剪掉辫子而已,既无政纲、也无章程,将士懵懂不知何为革命,百姓起哄不知何为大同,貌是兵强马壮,实为乌合之众,小胜尚可维持,一败即作鸟兽散,外无响应支援,内乏忠贞志士,东山再起实是万难。桐阶自觉于革命理论也是井底之蛙,见识尚浅,担当领导革命重任确实才拙,所以为继续推动革命,恢复中华,桐阶决心离开诸位,奔赴广州,追随孙中山先生,等革命成功再和诸位同志相聚于长白山。那时天下大同,人人温饱,人人平等,我等可能垂垂老矣,但只要桐阶不死,必赴此约,咱们满饮此杯!”
一杯酒下肚,刘建封已是泪流满面。他一一嘱咐在座各位一定要j诚团结,小心守护这一片安身基业,静待时势变化。叮嘱大家要坚信革命必能成功,不要气馁,自古天下更迭都是起起伏伏、几番风雨。那一顿酒在欧阳洪海的记忆里是一群男人和着眼泪在那儿喝酒,应该说喝的不是酒,而是男儿的悲怆、眼泪、无奈和志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未喝到伤心处,酒是男人的心病良药,酒是男人的情感闸门,酒是男人的试金石,酒是男人的催化剂。欧阳洪海在那天明白一个道理,评价男人的高低不是酒量,而是男人什么时候喝酒。
刘建封走了,郭宝义受欧阳得志委托,以贴身侍卫身份护卫左右,随着刘建封去了千山。送别那天,刘建封一家和直系亲戚十余口,牵着马,驮着粮食、帐篷、用具,缓缓的钻进老林子,一声不响。倒是郭宝义领着两把兄弟跟在后面,“啪、啪、啪”冲天上放了三枪算是道别。神泉岗的男女老少都出来送别刘大人,欧阳洪海站在人堆里看着刘大人大爷一行渐渐隐没林中,没有觉得悲伤,而是感到不好玩,没啥意思。
霍云飞醒过来的时候,天上已是满天星斗。他动了动,后背疼得厉害,一条胳膊软乎乎的像蒜辫,幸好另一只手还能动。寒料峭,他冻得上下牙直打架,但是他不敢生火,只好就着夜光悄悄剥下死尸身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自己身上。觉得身上有了点热气,肚子又开始像有小手从里头伸出来似的折腾他。必须得找到一点吃的!他咬咬牙,扶着一棵柞树棵子站起来,眼睛四处搜寻,确定周围无人,这才摸索着走上官道,去寻找被打死的战马。
霍云飞拄着一根树棍子,晃晃荡荡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找到了被打死的战马。他蹲下身摸一摸,战马冻得很硬,就从绑腿里拔出匕首,剖开马腹,找到战马还没有冻硬的肝和心脏,摘掉苦胆,大口大口的把生肝吞进了肚子里。吃完马肝,他坐在地上喘息了一阵,觉得有了点力气,就把马心揣到怀里,离开官道,躲进老林子边上捱到天亮。等到ri头爷挂到树梢上,他进了林子,直奔神泉岗。这是和刘建封等人事先约好的,兵败之后,娘娘库肯定守不住,那里到处是木头,一开炮就得火烧连营,找不到队伍就奔神泉岗,到了那儿有人管吃管住。
他靠着生啃怀里的马心,挺了四天四夜,硬是捱到了月亮河边。他知道村边上有狼,站在河边上用树棍子打水叫喊,费了好大劲才算惊动了村里人。等村里人用木筏子把他运到河岸边,往村里抬,都没认出他是谁。霍云飞脸肿得已经变形了,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就剩下一双鼿鞡和一把匕首还能看出是人用的物件,也是这把匕首让赵先生认出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是霍云飞。
村里请的红伤大夫验看过霍云飞的伤情,说他肩胛骨以下都被炮弹炸碎了,就是皮肉筋连着,而且筋肉都已经坏死,非得割下去才能救命。欧阳得志无奈,只得让人把霍云飞绑了,让大夫拿了杀猪用的剔骨短刀给他卸胳膊,疼得他嚎叫如同杀猪。直到切下胳膊,刮净碎肉,裹上金创药,感到疼痛稍减,他想说个谢字,才知道嗓子嚎破了,一点声出不来。那一刻霍云飞挺绝望,少了一只胳膊,又成了哑巴,老天爷太不公道。不过将养了十多天,霍云飞的嗓子又渐渐有一点动静了,到了二十来天又能说话了。霍云飞这工夫又感谢老天爷了,他割下去的是左手,右手还可以打枪,电眼神枪还能冲锋陷阵。
这些是霍云飞伤好以后和欧阳洪海讲的。那时霍云飞天天举着短枪或站或卧练习瞄准,欧阳洪海天天做他的跟屁虫。刘建封大人一家离开神泉岗的时候,霍云飞还不能动弹,也说不了话。刘建封亲手为他煮了糁子粥,里面调制了牛肚、j肉、松仁、核桃,又一口一口喂他吃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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