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这些人怎么能喝得这么投入这么开心?想着他又往嘴里灌了一小口,这次没有吐,慢慢咽到肚里。苦味过后,觉得清凉爽人,而心底却又隐隐传来一股热流。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次是一大口。这次他已经不觉得苦了。
于是他学着邻桌人的样子,吧嗒一口菜,滋溜一口酒吃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喝了足足六瓶。他结帐起身的时候,已经有点显晃了。老板把他送出大排档,笑着道:“欢迎下回再来!”
林晓龙有点高了。他的眼睛出了星星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凭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突然间觉得脚下一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掉进一口没有井盖的污水井。
变故徒生,惊得林晓龙一身冷汗像流水般涌了出来。好在他身怀绝技,只见他腰眼一挺,身子竟然在空中停住,紧接着施展上天梯的功夫,竟然蹿起三尺来高,与此同时单手扒住井沿轻轻借力已经飞出井口,他身子在空中翻腾几周,轻轻落在离井口三丈远的地方。好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要不然非得惊着几个不可。
他身体刚刚落稳,就飞身折回——原来他的包掉进井里了!他的包里除了一些现金,还有一大袋金币,都是封龙送给他的盘缠。这些金币虽然已经不流通了,但按照本身价值估算还是能到银行换取现金的。如果按照他们的历史价值估算,这一袋金币足够买下整个腾龙市。
现在……全没了。林晓龙思考再三,觉得自己要是跳下去捞的话,以自己的洁澼恐怕这一口袋金子都要换成香皂给自己洗澡用了。于是他决定先回饭店再说。
林晓龙回到餐馆时陈胜男已经写好了一份新招工启示。上面明文规定:在本店打工,必须先签订三个月的合同,如果违约……
她反复看了两遍,觉得挺满意。刚想叫陈杰贴出去,就看见林晓龙醉醺醺的出现在门口。她推开桌子迎了上去。
陈杰知道这张招工启示的正确使命是什么了——凑够斤两卖钱。他笑着把它折了几下,塞进纸篓。
林晓龙的舌头已经不能打弯了,他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拿……拿(男)姐,家里有没有掺(长)点的杆纸(子)?我……我的包掉到污水井了……”
陈胜男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对楼上大声喊道:“死胖子!冲杯解酒茶来!”她还当他是因为挨了打,心里委曲才去喝酒,于是解劝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的事就当是被狼崽子咬了……”林晓龙听到‘狼’这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什么狼?敢绞正(咬朕)从来都是正吃他们,它们……它们不敢……正……”他说着又转回正题,“快……快点给正找……找杆纸……正……正要去捞……捞正的包……”说到这就觉得胃里翻腾,哇的吐了出来。
陈胜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小声道:“你喝了多少?有什么烦心事跟姐说,以后别喝酒了!”林晓龙大吐一阵后,还是吵着要去捞自己的行李。陈胜男无奈的问道:“兄弟,你那包里有什么呀?耗煤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了……”
林晓龙舌头打了卷,说话相当不灵便:“鸡(金)子……”陈胜男一愣,随即会意:“我当什么宝贝,原来是鸡蛋!算了,丢了几个?跟姐说,姐买给你!”林晓龙十分着急,但无论如何也咬不准‘金’这个字。最后他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个‘金’字,让陈胜男看,嘴里还不停地说:“是鸡……不是鸡……鸡子……”陈胜男这才反应过来,将信将疑的问:“金子?”林晓龙点点头,嘴里向含了半打鸡蛋:“满满一袋子鸡子……都……都没了……”
这时,陈忠正把茶端过来,慢慢往林晓龙嘴里喂,林晓龙喝了几口热茶觉得好多了。他马上站起来,但又马上晕坐在椅子上。
陈忠正摇摇头,心想这孩子还真厚道,为了帮我还赌债,想钱都想疯了。当时只有好言安慰:“别着急,别着急,又没有别人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了,又有谁知道包里是金子?明天再找,明天再找……”
陈胜男也在一边帮腔:“对呀对呀,你想呀,金子多沉呀,肯定不会被水冲跑,你别着急,先去睡觉!金子明天再找!”
林晓龙略微思索了下,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于是在众人的搀扶下晃晃荡荡上楼睡觉去了。
安顿好林晓龙,陈胜男把怨气都发泄在陈忠正身上。她恶狠狠的盯着他足半分钟,但始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陈忠正自觉地理亏,摇摇头,叹叹气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说是睡觉,要是能睡得着,呵呵,他可真是傻子了。时钟敲了十二点,他还精神的很。他掏出根烟来,猛吸两口,然后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接着慢慢下地,穿好衣服,拿上自己仅有的几千块钱出门去了……
林晓龙平时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可没想到陈胜男起得更早。他被猛烈的砸门声吵得实在无法入睡,万般无奈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步三挪的去开门——房子顿时被陈胜男的怒吼震的颤了三颤:“浑蛋!赶紧去穿衣服!然后跟我去买菜”吼声未绝,林晓龙已经被踢个轱辘,与此同时,那扇无辜的木门也被重重关上。(汗!就穿一条裤头也敢给女孩子开门,明显是嫌命长……)
陈胜男开着电动三轮载着林晓龙向菜市杀去,嘴里不住的重复一句话:“以后给人开门先看看自己穿了多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