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牵着长姐的手牵得紧紧的,一只手紧紧握住长亭,另一只手举起来就着袖子抹了抹眼角。
一个埋着头发抖,一个仰起小脸满脸是泪。
真定大长公主静了静,便伸手一边一个将两个小姑娘拢在怀中。
老人身上气味像檀香,叫人平静安定。
长亭僵硬地靠到真定大长公主的襟口前,素绢软绵,贴在脸上很温暖。小长宁憋不住了,搂着祖母的腰仰起脸露出缺了一瓣的门牙放声大哭,长亭几声抽泣,指甲掐在掌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仰起脸来轻轻阖眸,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阿宁打着哭嗝儿,眼泪鼻涕糊花了脸。
长亭睁开眼,终于反手环抱住真定大长公主,语带哭腔抽泣着撕心裂肺,“祖母...祖母...父亲去得好惨...全是血...父亲的血...母亲的血还有好多人好多人...祖母!”
真定大长公主身形猛地一僵,久久都未曾缓过来,隔了许久,方轻抚长亭的后背,“不想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老人语声渐低。
长亭热血却瞬时“唰唰”地向下降,手指尖冰凉沁人,她知道...她知道是陆纷下的手...是她的次子下死手杀掉她的长子!她知情!却态度暧-昧不明!不对,长亭甚至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依靠的!
长亭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姑娘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僵硬。
石猛朝庾氏使了眼色,庾氏赶忙上前来福了福身,拿袖角擦拭眼睛,眼眶红红地劝道,“外头凉得很,阿娇后脑受了伤,阿宁正换牙都吹不了风,您长途跋涉而来,今儿个就先鄙宅歇下,用了膳,去了乏,好好睡上一觉,凡事明儿再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