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以为,蒙古诸部以游牧为业,逐水草而居,之所以会犯我边界,只是为了抢掠财物。”阎鸣泰拈着短须,得意洋洋地道,“朝廷陈重兵于边关,然仍不能阻其入寇,何也?只因他们饿得难受,不来抢掠就要灭族!”
朱由检听着听着,只觉得这阎鸣泰竟似为蒙古入侵找借口,感到十分不爽。他心想,如果按照这种逻辑,只要吃不上饭,就可以正大光明、毫不羞愧地去抢劫别人,这不就是丛林法则,谁更凶猛谁就可以吃其他的动物么?
他这一不爽,脸上顿时带出了鄙夷的神色。
孙承宗也颇不以为然,但他的城府比朱由检深得多,只是不露声色地继续静听。
阎鸣泰却浑然不觉,继续摇头晃脑地道:“卑职以为,朝廷与其靡费钱粮,疲兵伤民,不如以抚代剿,给这些部落些许好处。这些化外之人性情粗疏,本无非分之想。只要吃饱喝足,他们也就不会再袭扰我大明了。算下来,这可比屯兵进剿要划算得多!”
孙承宗实在听不下去,又不好当面驳斥阎鸣泰,只得匆匆起身道:“老夫还要安排诸路勤王兵马的食宿,就不多叨扰了!”
他这一告辞,朱由检也赶紧跟着告辞,他真是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稀包软蛋了。
出了蓟辽总督府,镇守太监涂忠盛情邀请孙承宗和朱由检去他那里做客。孙承宗哪有心情,大袖一挥道:“老夫有军务在身,还是殿下去吧!”
朱由检无法,只得跟着涂忠来到了不远处的镇守太监府。
二人进了府,分宾主落座之后,涂忠着人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谄笑着对朱由检道:“王爷一路辛苦,请先品一品这茗香茶,解解劳乏。”
朱由检掀开盖碗品了一口,惊喜地道:“好茶!是不是毛尖茶?”
“殿下果然是品茶高手!”涂忠赞道,“此茶不是一般的毛尖,而是极品口唇贡茶,又称**茶!”
朱由检诧异地问道:“茶叶只有茶香,这**从何而来?”
涂忠讨好地道:“殿下有所不知。此茶产于贵州都匀,此地云镇山头,远看轻云密布,茶香蝶舞,似如翠竹苍松。那茶树多生于溪涧峡谷两旁,人迹罕至,采摘转运难度极大,是以外界知道得不多。”
“而最珍奇的,则是此茶的制作方法。”涂忠神秘兮兮地道,“采茶之时,只用年纪在十六岁以下,容貌姣好、未经人事,且必须是体态丰满的布依族少女,于清晨时分以口唇采摘带露之茶。采下茶叶之后,再将茶叶置于少女的前胸之上,用那两团物事揉搓,靠体温进行初次烘培。如此,则茶中带有**,冲出来之后香气浓郁,滋味清爽,汤色明澈,品质润秀。殿下请看那茶芽,皆是因为经过少女的反复揉搓,才如此细尖!”
朱由检听得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心驰神往地道:“此茶虽好,要是饮茶时有那采茶的少女陪伴着,就更好了,嘿嘿嘿嘿。”
涂忠见朱由检果然如管宁所说,十分好色,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连连拍头道:“殿下说的是,奴才怎么没想到这一节!不过,这蓟州城中虽无采茶女,却有绝色歌姬,要不要为殿下舞上一曲,聊以助兴?”